千月草（1 / 2）

桑景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司徒岭，姚珏亦随之一愣。

“千月草？你刚才不是不给么。”姚珏道。

“本王有说是同一个千月草么？”司徒岭好整以暇反问道。姚珏心想你不说谁知道千月草是量产的。

“你正好赶上时候，今年有两株千月草同时结果。”

“好，我答应你。”桑景二话不说应承下来。司徒岭也爽快地将千月草扔给桑景，桑景接住后略有踟蹰道：“事不宜迟，我须得尽快赶回去救我师弟。七日后我再来此地。”

“一言为定。”司徒岭伸出手掌，桑景与其双掌相击。随即转身几个兔起鹘落间身影便消失于夜色之中。倏然间，一道黯淡的红色光影一闪而过。

姚珏半晌无语，默默静立原地。

这就……走了？女主不见了？鲛珠也不给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司徒岭抱臂道。

“没有。”姚珏默默转过头，目光挪到远处夜色中连绵起伏的山脊上。夜色中，漆黑山脊与天相接，天际点点繁星遥遥点缀于山顶，夜风呼啸山林而过，荡起阵阵林涛。只有在夜晚眺望之时，姚珏才能感觉到天地旷远深邃，自己宛若悬天之星般渺小。

司徒岭亦是静静地站在一旁，随着姚珏一道望向远方。不远处便是众妖们喧哗嬉闹之声，酒碗碰撞声，吆喝声，女妖们宛若银铃般的俏笑声。众妖摈弃了白日里的繁文缛节，在夜色与火光下肆意释放自我。

众生百态，好不热闹。

姚珏与司徒岭二人宛若置身于一方小世界之中，两人谁都不愿打破此时的宁静。片刻后，姚珏轻声问道：“陛下，你当初为何要选这处作为妖族据点？”

司徒岭并未回答，姚珏也只是随口一问，正当他以为司徒岭不会回复之时，司徒岭轻飘飘说道：“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本王。”

“这处灵气稀薄，不利于修行。”姚珏转过头看着司徒岭的侧脸，五官深邃，俊逸非常。

“是么？本王倒认为这处最适宜我妖族修行。灵气浓郁的地方就一定对我族有益么？妖族不同于其他族类，妖族若想修行，须得先花费个数百年修炼人形，之后亦需不断淬炼凡体，待到神魂与凡体合二为一之时，才能更进一步修炼。”

司徒岭目光涣散看着远处，继续道：“妖族再怎么修炼，弱点都是致命的。一旦一着不慎失去了凡躯，本体亦将重创。凡人所见妖物，大多能跑能跳。本体不受桎梏，但我身为妖族之主，却不得不考虑另一类族众。”

“陛下是指，花草树木？”姚珏小心翼翼问道。

司徒岭点了点头，换了个姿势向后倚靠在山门前的石柱上，悠悠道：“花草树木能成精者已然困苦非常，哪怕有朝一日有了大修为，那又如何？根茎在何处，致命点便在何处，一旦被他人所知晓自身弱点。难不成还能自断根茎？”

“所以陛下选择偏僻之处是为了保全他们？”姚珏心想，难道司徒岭当初选了个偏僻之处便是为了保护这些花草树木妖精的根基？不过细细想来倒也是，若是些狐狸，狼，鸟成妖，哪怕败露行迹亦可遁逃，但要是树妖，花妖之流，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

“历来妖族之主都喜欢往灵气浓郁之处争抢，修行或可一日千里，但若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能逃的都逃了，剩下些小小的花精树妖，除了自毁根基以留存性命的，大多数都身死魂消了。”司徒岭话音一顿，继续道：

“更何况，此处乃是上古一处遗留法阵，凤山存有一处护山大阵。哪怕真有外敌入侵之日，此阵亦可护住至少半数的妖族子民。”

护山大阵？！姚珏心中无比震惊。对啊

！上古法阵需要源源不断的灵气支撑，但如若此地灵气稀薄的原因是因为大多数灵气都被这法阵吸纳了去，这就说的通了！

那也难怪司徒岭会力排众议坚定将此处划为妖族据点。但，司徒岭又怎么会知晓这处有一个法阵？而且据涟漪所言的妖族历史中，司徒岭出现的亦是毫无征兆。

姚珏看向司徒岭的目光慢慢地变得极为复杂。司徒岭身上的谜团，好似越来越多了。

“现在你知道的太多了。”司徒岭施施然自袖口处拿出一柄花纹繁复极为华贵的匕首，五指翻飞间把玩起来。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我又没逼着你说！姚珏内心大叫，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问道：“那陛下想如何？杀妖灭口么。”

司徒岭嗤笑一声懒懒道：“杀你何须用刀。”随即起身扭了扭脖子，双手负于身后继续慢悠悠地往回走去。

“走吧，喝酒去。”

姚珏看着司徒岭拽兮兮的背影再次恨恨地用目光剐了千万遍，心想着待会儿就把你灌醉了让你当着众妖的面边跳舞边脱衣。看你明天还有没有脸面再出现！

酒过三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