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 2)
公叔宁还处于茫然状态,他下意识以为自己仍在做梦,只是腰上传来的触感提醒着他,这不是在梦中。
他眉头一皱,左手肘抬起将还未来得及起身的虚瑜之直推的往后一倒,自己则借着反冲力往旁一滚。右手刚撑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做下一个动作,手臂忽然一软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公叔宁抬起头露出被磕红了的脸颊,双手虚虚地撑在地上,他从没弱到这样连起身都做不到的地步,咬咬牙,双臂狠狠一使劲儿,身体脱离地面,他曲起一条腿堪堪稳住好不容易起来的上身,就这一番功夫他的额头已经冒出星星点点的汗液。
公叔宁刚摔下去时,虚瑜之下意识就要去扶他,手都已经伸出去了,突然就像被摁下了开关一般猛地停住,紫色眸子里的情绪微不可见地变了几变,最后他讪讪地收回手,紫眸仍灼灼地看着随公叔宁动作而大开的衣襟。
公叔宁盘腿坐在离虚瑜之一步开外,这已经是他能离的最远距离了,现在的他浑身发软,根本提不起多少力气,就连刚刚起来都废了他好一番功夫,估摸这是血煞黑步蛇毒的后遗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想到这儿,公叔宁神色一凛,看向虚瑜之的眼带着未加掩饰的惊讶,他道:“你打败血煞黑步蛇了?”
盯着公叔宁白皙脖颈瞧的虚瑜之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倏地一顿,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冷淡地“嗯”了一声。
作为几千年的宿敌,虚瑜之的反常自然逃不过公叔宁的法眼,他很想冷嘲热讽地来一句,但想到刚刚这人貌似还救了他一命,便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人道主义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三连问后,公叔宁注意到虚瑜之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也瞬间严肃下来,双手撑地慢慢挪向虚瑜之,该不会真受伤了吧?
被公叔宁关心三连问,虚瑜之感觉脸上微微发烫,他看到公叔宁过来的动作,强忍住没挪开,抬手虚按在被之前被公叔宁击中的地方,道:“嗯,这里有点疼。”
公叔宁现在暂时用不了灵力,没法直接放出灵力给他治疗,只好蹙着眉小心地扒开虚瑜之的衣服,原本以为会看到伤口的公叔宁,只见光滑的皮肤包裹着饱满的肌肉起起伏伏。他覆手上去,没有伤口不代表没有伤,会是内伤也不一定。
公叔宁细细感受着,灵力运行到这儿似乎有些阻滞,而且他皮肤的温度似乎也有些高,但是……
公叔宁直接一脚踢过去,同时大吼一声:“自己下去泡着吧!”
公叔宁现在全身都还软着,那一脚当然没直接把虚瑜之踹下去,虚瑜之也知道自己理亏,当即麻溜儿解衣带、脱衣服。
公叔宁不忍直视地转过头,被这么一气,他的力气倒是恢复不少,捞过落在一旁已经重新变为崭新的白袍,起身边穿衣边向门口走去,再在这儿多待一秒,他觉得他的三观要裂。
离了温泉石窟,便听不见泉水清脆的哗哗声,整个涯洞格外安静。头顶来自神符的金光倾泻下来,白袍上的暗纹反射着金光,像是活了一般。
公叔宁缓步走着,在离石廊口最近的神符亮起时,他也抬首看去,金光流转的神符渐渐与梦中那昙花一现随手画出的符重合。
公叔宁不由停步,梦中所见所感涌上心头,他左手抬起,掌心附在金色的神符上。像是感应到了他的所思所想,神符的金光猛然增大了几分,而后金光仿若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涌向他掌心处。
待金光暗淡下来,公叔宁收回左手,他面色淡然心绪却难平。打造涯洞的上古仙人必然是经过九死一生才得以成仙之人,他看过世间的每一处景象,见识过世间的美,也见识过掩盖在美好表皮下的尔虞我诈,而这道神符即是他对世间生活的缅怀。
公叔宁自生下来就没去过凡间,他能解开其中几个关窍,却并不能感神符之所感,因此便无论如何也解不开了。可梦中所见似乎并非全然虚无,仿佛他真的亲眼见过、亲身体会过一般。
张开手掌,掌心赫然躺着一把金钥匙,兀自散发着明亮的金光。而原本空无一物的石壁上,忽然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的锁眼像是等待了许久一般,吸引着、催促着公叔宁。公叔宁将金钥匙拿在手里,缓缓走向石门。钥匙刚进入锁眼,便化作一道灵气消失了,而石门也变为流转着蓝光的光幕,透过光幕石室里的陈列一览无余。
石室四壁有序地陈列着一排排竹简,中央是一张圆形石桌,石桌边并列放着两只石凳,石桌上有两只模样不同却极为精致的玉壶,壶旁倒扣着两只小巧玲珑的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