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2 / 2）

程希辰正从书包里掏出一沓沓试卷，奇道：“你怎么知道？”他还想再接着说什么，忽然意识到旁边椅子上的焉栩然好像一直在看着自己，于是停下动作，向他点点头：“表哥好。”

“……”焉栩然沉默片刻，“称呼我学长就可以。”

“哦哦！”程希辰瞬间非常不好意思，“一不小心顺了一宁的称呼。学长好，学长好，嘿嘿……”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妈呢？”徐一宁这话是问向栩然，语声十分冷淡。

“你烧出了肺炎，起码一个星期才能出院。”

“一个星期？”

徐一宁和程希辰异口同声道。一个星期的缺席可能对于其他年级不算什么，然而对于高三来说却十分是可怖的落队。

“嗯。一个星期。”栩然淡淡道，“如果恢复不好，我会要求你起码住两个星期。功课方面不用担心，我辅导你。”

栩然双手在腿上交叠：“三姑和姑父工作忙，我来照顾你就可以。”

徐一宁被栩然这幅不容置疑的模样气到了，插这输液管的手紧握床栏：“你在这边自说自话什么？谁允许了！！！”

栩然直视着他，神色平静。

“你回来干什么？”徐一宁静了一会，忽然冷声讥道：“你还回来，干什么？”

一时空气凝固，程希辰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正在这时一个电话进来，栩然看了眼来电显示，皱了皱眉，接了起来。

通话全程英文，对方大概是美国那边的人。

“我有点事处理一下。”栩然说完推门出去了。

程希辰长出了一口大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刚刚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跟你哥说话呢……”

徐一宁靠着床头板慢慢滑下去，神情颓然。仿佛刚才的尖牙利爪都只是他的虚张声势。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环膝抱住自己，喃喃道。

眼见外面雪越发大了，程希辰又安慰了徐一宁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消毒水味浓重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工作中的中央空调发出持续的噪鸣声。徐一宁缩在被子里。这种一个人的感觉他很熟悉，因为，一直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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