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6（1 / 2）

“歪？你有空吗？”

“干蛤？”

“你说我去学画唐卡怎么样？要不陨石猎人也好。追逐星星的女人，一听就很浪漫，很拉风。”

没错，这就是寻找人生方向的林杪。

秦虚怀得去医院上班，不能一天到晚帮她参谋。

“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姐们儿？你前两天不是还跟我说你想去学西夏文和吐火罗语，再往前你说你想当天葬师、苗巫、黑暗传吟游者、纳西族的东巴游悲歌者、大祭风祭祀，更前面你给我说想学占星塔罗占卜算命……”

我整个人瘫在沙发上，陷在里面难以自拔，手里握着一把瓜子，一边呸呸呸地吐着瓜子壳一边吐槽林杪。

“嗨呀，你知道我的嘛，打小就喜欢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对，林杪从小就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孩儿。

她很独特。

喜欢的人觉得，她真有趣；不喜欢的甚至觉得，她有一点点古怪。

在小女孩都喜欢粉色的时候，林杪喜欢黑色，觉得黑色神秘而具有力量感；看到柿子成熟了，大部分人描写的句子是“成熟的柿子像一盏盏小红灯笼在枝头摇曳”，而林杪的句子是“柿子被捆绑在树上，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束缚，风吹过时会不会感到拉扯般的疼痛”；在别的孩子纠结我该上清华还是北大的时候，林杪明确说要去麻省理工学机械传动，之后回国，在最热闹的街角开一家小小的钟表店，有人光顾就修钟表或者卖钟表，没人光顾就在一片滴滴答答的钟表走字声中思考宇宙和人生。

我一直觉得林杪是个天才，非常聪明，看待世界的角度和旁人不一样。哪怕她高中的时候成绩吊车尾，我也从来不觉得是她学不会，而是她不想学。她对那些没有兴趣。

林杪大学选择的专业以及之后的工作，都是那些她不太感兴趣的。所以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混了那么多年。

我不知道林杪为了什么，在青春大好的时候，选择了平淡的生活。她本应该拥有更加丰富的人生。有可能是为了让林叔叔觉得过得比较安稳，好让他放心。

但林杪其实干这些干得很无趣，很没劲。林杪从来就不是一个正经人，就喜欢一些看起来比较不正经的不靠谱的事物。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在一回首间，才忽然发现，原来，一生的种种努力，不过只是为了周遭的人对自己满意而已。为了搏得他人的赞许与微笑甚至是爱，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途中才发现，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难以回头的路。

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为别人而活的。因为我们活在世俗下，多多少少被别人期望着。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头……”我在电话里唱着走调的歌。

我认为人生的方向并不是一种职业或者是一个头衔，而是一种感觉。

感觉，让人如堕五里雾中，是那么虚无缥缈。但跟着感觉走，哪怕道路曲折了一些，终究还是快乐的。

***

林杪跟我煲完电话粥，沈必的消息就来了。

没想到准备的婚戒这么快就有了用武之地。

今天得去沈家爷爷奶奶那儿吃饭。

沈必爷爷奶奶住在城郊，房子不新，周围设施也相对没那么完善，但胜在开阔环境好。

刚一进门，沈奶奶就非常热情的迎上来，倒是沈必妈妈不如之前亲切。沈必辞职这件事，沈妈妈终究是有些迁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