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1 / 2)
堵不如疏,这是上古大禹传下来的。
鳞片下游被排了旁人去监督修渠,池曜和孟西落往鳞河上游走,主要还是安抚民众,安置灾民。
郡里开了粮仓能稍解燃眉之急。
泥沼上大片本来埋进土里的种子泡发了漂在水洼上。岸边的树横斜着歪倒,树下已经可以闻到尸体的腐臭味。
孟西落并膝坐在倒下的树上,撑着脑袋看脚边一朵昨天才从泥中开出的小野花。
不及小指盖的花,白色的花瓣,嫩黄的蕊,被风吹进泥里,又险险甩着茎起身,半边身子沾着棕褐色的泥巴。
“啾。”蓝柯扑棱着翅膀,墩着身子在软毛中找个舒服的位置陪她一起发呆。
初春了,孟西落却习惯上毛领的温度和触感,依旧没换下来。
“我有点后悔了。”
“啾?”
“这块啥也没有,粥跟水一样。”
蓝柯飞离孟西落肩头,脚丫插进泥里,在孟西落眼前生生啄出几条虫来。
“啾,膘肥体壮。”
“……”为什么她不是鸟?
孟西落撑起身子,往远处营地走,“把脚丫子洗干净。”
“啾。”
小村庄的茅草房,也没什么抗洪能力。原本是有地主把自己的房子让给池曜,后来被池曜弄成了医馆和施粥房。自己带着郡长临近扎了个帐篷。
孟西落回来已是黄昏,池曜还在难民中心说着每天重复的那些话,迎面也有辆盛粥车推来,池曜走去帮忙。
“唉。”孟西落拍掉池曜拿勺子的手,拿起勺子盛粥,“歇着去。”
“不用。”嗓子已经哑了。池曜接过两碗粥走向远处的老人。
啊啊啊啊!她是傻瓜吗!
锵锵的拿碗声让旁边人以为孟西落要砸碗。
池曜又几个来回,孟西落低头舀粥看也不看她。
帐篷有限,孟西落顺理成章被安排和池曜睡一起。
孟西落是被一阵沙沙的翻页声弄醒的。
极弱的火苗柔化了棱角,映得池曜比平时要秀美些。
“吵醒你了吗?”池曜听着木屐趿地声,抬头,歉意笑着问。
“是啊,大晚上不睡觉,点个灯还这么弱。”孟西落从拿起烛台旁的小剪子剪去一小段烛线,帷幕上照出她们两的影子。
孟西落瞥了眼池曜正在写的信,是给鳞河沿路各郡的郡守。
“你没必要这么赶,商人屯粮动作也不会这么快。”消息才传到池都就已经被池岧沿路封锁了。
“鳞河波及极广,国库里的肯定不会全放,还是让各郡提前准备好妥当些。”手边还摊着几本各郡人口记录。
“按照最低人口算,不然可能会造成恐慌,反而让百姓去粮铺哄抢……”差不多写完了,池曜正要装封。
“不用收粳米,可以把目标放在糙米上,糙米收不到就收糠米。”
“糠米?那是给牲畜吃的。”池曜不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