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1 / 2）

十几辆马拉粮车的哒哒声沿着大路，压过一道道深深的车辙。最头前的一辆马车显然轻松些的，没有沉重的粮食，孟夕凉坐在车前，跟着马车的节奏晃着腿。车内，虔玉感受着身下的柔软，看了看旁边的孟西落，一身素白的干练劲装，一副出外郊游的闲适样子。周身一片欣喜愉悦的气氛，尽管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两旬的天数，虔玉差不多适应，但还是稍微坐立不安。

“东家，我们都出来，楼里……”

“小柯一个人可以的。”孟西落边随口回答着，边拉开车帘向外张望。“该到了吧。”

“嗯。”前面孟夕凉回答。

虔玉感叹孟西落见识广博，根据路边景物就能判断距离，就感觉马车缓慢停住。

“小龙，怎么？”

“石头挡着了。”

“移开吧。”

“嗯。”

虔玉掀开自己那一边的车帘，想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标志。突然，看到草丛中几只棕色的爪子，狼！那些狼的前腿屈起做着迈进的动作，却又突然顿住，向后退走。车队像是无事发生，继续哒哒地向前，如果不是看见了狼爪，虔玉真当刚刚是寻常车轮故障，虔玉放下车帘，看着对面神色如常的孟西落，想要开口询问。

许是眼神停留太久，孟西落也抬头看向虔玉，笑问道：“小玉，怎么？无聊了？”

虔玉还没做回答，孟西落点点头，“也对，都几天了，就算再能想，肠子里估计也没有东西了。”说着，倾身委身在脚边的一块木板搬弄几下，拉出一个小抽屉，里面几本发黄的破旧书本。孟西落拿出来，递给虔玉，“以前哥哥来打发时间的，爱不释手，该是很好看。给。”

“多谢东家。”虔玉接过书，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咽回肚中，翻起腿上的书。刚翻过几本，就头昏脑胀，实在是内容太过晦涩深奥，刚读懂一句，下面完全接不上，这让虔玉有种刚入学堂稚儿般的错觉。再翻剩下几本，字体也越是奇特。又拿起自己刚看的第一本，看书上字体、纸张材质，还有自己懂的几个字句，让虔玉联想到自己在书上看的几本前朝孤本描写。

紧皱的眉头引起孟西落的注意，“怎么？”

“玉才疏学浅，实在看不懂。”

孟西落皱眉，显然是没想到，“唔，那给你看我小时候看的吧，你这个年纪，该是喜欢的。”说着又低身打开旁边的一个小抽屉，把里面的书递给虔玉。

虔玉接过时就看到那几本书上的醒目大字，《xxx轶闻》、《xx传》这种的街巷话本的固定标题。翻开，果然，鲜亮的颜色夹杂在字里行间中。由字迹图画可见这些话本还是市上较贵的的几本。烂俗的故事，套上优美诙谐的语言，还有精美的图画，也让虔玉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这笔法，虔玉低头细看，颇似池都一位闻名的画师。

“这也不喜欢？我记得我小时候可喜欢了呢。”孟西落拿过一本随意翻看问道。

虔玉抬起头，真诚道：“没有，这些很好。”

“嗯。不过还是少看，事情的的描写越是细致的，那么也越是虚假的。”孟西落说完，把手里的书放回虔玉身边。

知道自家东家不是普通人，而且已经相识六年，习惯了明明一副亮丽恬静女子模样却时常一副活泼小儿性子的孟西落。对于东家突然冒出的深意句子，虔玉还是有些不适应。

“当年可把我气的不轻！”语气中还带着怨愤。

果然，还是自己认识的东家。

距离本来就不远了，又走了一天，一行人终于看到了捷平县黝黑的城墙。捷平的城墙比其他县的城墙还要高，甚至可以和道、州齐高。

孟西落这一浩浩荡荡的车队引得守城士兵一阵震惊。

自年前开始哪次不是三三两两的一身抽丝破衣的肥头大耳的商贾和流血受伤的护卫镖师？县里不是没有派兵收拾周围狼群，但既要守城、巡逻还要出城，士兵还要忙着耕种劳作，这样种种，实在是忙得脚不沾地。近些日子听说殿下还有封县的打算。像今天这样完完整整的商队，着实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