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1 / 2)
成排的弓箭手擒着弓箭拉得圆满,箭箭撕破风声直指靶心。一团士兵中心的空地,裸着上半身的强壮士兵鼓红着脸举起脚边的石锁。高台上鼓声阵阵,万名士兵随着旗语迅速排列布阵。
换上薄墨色锦袍的若竭跟着池曜进到一顶围帐。
帐内只有一硬凳,两边执着军仗的士兵站在两边。
边上,近侍上前,“殿下,这次能将狼王斩获,带回军队。参谋,三卫也都同意,奖罚相抵,免了吧。”一副好商量的语气。
池曜脱下毛领大氅和濡色锦衣,递给身后的若竭,“战上孤勇者,死。那功抵不了过,说好的军仗一百。”几步走到硬凳前,趴下。
“殿下……”
“啰嗦!”
“是。”近侍低头应到,“殿下毕竟贵为天子,末将恳请将围幕放下。”池曜没有应答,近侍便转身将围帐的帐子放下。
若竭抱着衣服,感应到千万人靠近围帐,抬眼看着一身月牙白单衣的池曜。
“咚!”军仗接二连三不曾断过,池曜也不曾出声,若竭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那白衣被晕染得鲜红。
“唔!”“咚!咚!”
这声微弱的呜咽马上被军仗压下。
良久,“殿下,可以了。”近侍轻声道。
池曜撑起身子,若竭走到池曜身边,按着心里所记上次婢子的动作,给池曜穿上。
被咬得干裂的唇轻轻松开,微喘口气,道:“帐外,可有人不服?”声音喑哑,却依旧清晰可闻。
“无!”震耳欲聋的吼声在帐外高喊。
池曜笑笑,要一步一步往外走时,腿脚趔趄下,扶住身旁的硬凳。
“若竭……来。”若竭上前搀扶着走出围帐。
池曜扫了下面前的士兵。
“继续……训练。”说完,离开校场。
“是!”
若竭送回池曜,漫无目的地散步,抬头就见自己又走回了校场。
几人神色惶惶,其中,之前见得近侍看见若竭,上前着急问道:“小郎君,殿下跟你说了什么吗?”
另一个身披铠甲通身带着金贵气,神情雅痞的青年看着近侍,笑道:“现在可还在白天呢,做的什么梦?”
若竭也按那青年所说,摇摇头。
副将懊丧着,转身走向军队处,“练!给我往死里练!能活几个是几个!”
若竭疑惑地看着身边的青年,虽然眼神依旧冰冷。
“啊!”青年转头看见若竭,笑道:“小郎君的丰功伟绩我也听说了,估计以后要一起共事。认识下,饶书。”说着伸出手,若竭也递上去握了握。
手松开后,饶书偏头看着副将的方向,“他,范齐。一个,唔……妇人心的家伙。”饶书看着校场上哀嚎遍野的场景。
“至于那群哭爹喊娘的窝囊废。这次被兽群冲散是因为畏敌,打乱了阵形。毕竟,十年难得一次的兽潮可不是谁都遇得到的。被殿下擦屁股,代价……可不小。”饶书说着,想想道:“殿下也是狠的下心,连自己都打,这次……”幸灾乐祸地笑笑:“自求多福吧!”偏头看向若竭,“无事,小郎君以后会习惯的。”
几日后。
高台上的池曜端坐着,声音清晰地从高处散布到四方。
“有兵者云:‘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杀还他,只是一齐拥进,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动跳?一人回头,大众同疑;一人转移寸步,大众亦要夺心,焉能容得或进或退?’”
池曜看着下方,“你们可能在平时都是骁勇善战、以一敌百的猛士,但,妖不同于人,单兵作战都是自寻死路。我此次也是虎口夺食,侥幸至极。若有人……想要效仿,不妨先想想。即使是我,斩下狼首寻回军队后,尚且仍罚一百军仗。”
池曜眯起眼睛,瑞凤眼眼尾细长,威严气势一往无前,“你们,斩下的荣华富贵……”
嘴角微勾,笑着问道:“有命享吗?”
底下默默无言。
“排位甲三……该是位居前列了吧?”池曜突然问道。
身后的若竭立刻应答:“是。”
“与我三卫、卫士和百夫长相比?”
“竭不知。”
池曜笑笑:“甚好,那便来对练一番吧。”
“啊呜”的痛击闷哼声在校场回荡。
若竭站在台上,巍然不动。
台上,池曜笑道:“若与我万人军队相比?”
“竭不知。”
“那便试试吧,穿过军队便算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