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进来吧。”他听见推开门的吱呀声，又提醒道，“把灯点上。”

小丫鬟笨，不提醒一句说不定又摸黑把自己脚踢着了。

东霓应了一声，点了灯，把未关的窗户合上，又将其他窗户检查了一遍，确认都关好了，端着灯笼往外走。

“东霓。”眼瞅着那抹光就要离开屋子了，孟隐把人叫住。

“世子，奴婢在。”东霓在门口顿住脚步。

“你……你下次细心点。”其实不是要说这个，可他说不出来想说的话。

“是，奴婢谨遵世子教诲。”东霓吹灭火，把烛台放在原来的位置上，要拉上门的时候，她迟疑的问道：“世子，能不能以后……教奴婢认字呀？”

认字是次要，主要是她想多跟孟隐接触，不是这种伺候的模式，两个人要有事情互动，才能更好更深入的交流。

“你是不是觉得本世子很闲？”

这语气，就是不答应咯？东霓有些失落。

听见门轱辘声，孟隐急忙又开口：“看在你对我尽心尽力的份上，每日下午过来学字。”

嗯？答应了！

东霓语气欢快：“谢谢世子，奴婢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世子一片苦心。”

我滴个乖乖，她真没想到孟隐答应了，本想着要是不答应，再想想其他法，现在也太棒了吧。

或许是东霓的喜悦有感染力，孟隐弯了弯唇，感觉乌黑的空气不再那么沉闷了，至少明天有事可做，不会感觉到惘然。

转日下午，孟隐午休完，让小六子搬了张小几放在床边，又拿了一些笔墨纸砚，可把小六子高兴坏了。

“公子是要写字吗？小的给你磨墨。”不得了，世子可算明白发呆远不如写点什么，画点什么打发时间。

也不知世子是怎么熬得住在床上干躺着快两个月，还不开门窗，晚上时常不点灯，黑乎乎，冷冰冰的，像蛇窟。

“放着别动。”孟隐拍开他的手，眉宇间浮着一层凉意，小丫鬟怎么还不进来？难道昨晚只是随口说说？

她要是敢如此，他定要给她颜色瞧瞧！

孟隐已经在脑海里设想东霓食言后，他该如何惩罚她，门口吱呀一声被推开，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世子，奴婢来了。”东霓脑门上全是汗，她小憩一下睡过头了，醒来后一路小跑到正屋，天气炎热，随意跑两步便出了汗。

“还不快过来。”孟隐言辞肃冷，“你迟到了。”

第一天就不准时，让人怀疑她的态度是否端正。

东霓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小步走到孟隐跟前，诚心诚意的道歉：“是奴婢不对，奴婢下次一定准时。”

汗水濡湿了碎发粘在脸上，东霓小脸红扑扑的，一双杏眼圆润明亮，清澈到能看见她的歉意和真诚。

孟隐忽然就散了想要再教训她几句的心思，指了指脚踏：“你就坐这里，在小几上写字便可，我好指点。”

东霓点点头，压着裙角坐下，自顾用镇纸展平宣纸，砚台里没有墨，她转头看了看，从小杌子上的茶壶里倒了点水研开了墨汁，指尖碰到毛笔的时候想起自己不能这么做。

认几个字，会磨墨也就算了，还会抓笔就过分了。

毕竟原主的家境实在不堪，不然也不会卖女儿。

“世子，笔该如何拿呀？”现在把舞台交给你，来吧，小反派，品品做小老师的快乐！

孟隐一直看着没出声，他发现东霓一系列的动作说不上熟稔，但一点也不陌生，拿笔的时硬生生收住手，滴溜溜转的眼珠子颇为鸡贼。

“你是从哪儿识的几个字？”

“奴婢曾在另一户主人家做过一段时间的奴婢，伺候的是一位女先生，得幸女先生好心，教了奴婢几个字。”

这段不是胡诌，是真的，原主之前确实在别人府中伺候过，不过后来那位女先生离开了，主人家也就把东霓重新卖回了牙婆。

为了装样子，东霓学着幼儿园小朋友握笔的样子，把毛笔攥在掌心，就像拿刀一般粗鲁。

孟隐还有几分疑惑，不过他压了下去，左手三根手指捏住东霓的手腕，右手戳着她柔嫩的指节：“这里松开，这根手指曲起，抵住……笨，都说了这两根手指弯起来，靠在一起……嗯，就是这样，记住了吗？”

“唔……奴婢手酸了……”小老师好严格啊，嘤。

“笔若是再掉一次，今晚不准吃饭。”

东霓：Σ(っ°Д°;)っ怎么可以！每天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吃饭时间了，怎么能如此残忍剥夺她仅剩的欢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