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归途（2 / 2）

金珩笑着推辞，他家里还有地要种，还有阿婆要照顾。

经常少爷都让他隔天直接在书塾等他，他没有农活要忙的时候，就贴在墙角边听书塾里先生的指教，边听边用笔记纸上，一听就是半天。

书坊老板开始对他有些偏见，渐渐地，他佩服于金珩对求知的渴望，允许金珩借读店里的书。还与金珩探讨书里难懂的句式，金珩受益颇多。

金珩喜爱读书，也不耽误家中的农活。粟璜见他日日辛劳，纵然有想成精的私欲，也没有再试图阻碍他读书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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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安十一年，三年一次的童试即将各县举行。

“金珩，我准备去考童试了，你要不要一起来。” 陈二少与书塾里年纪相似同窗们预备去县里赴童试。金珩帮他抄书抄了两年，还把他家里的书都借了个遍，觉得金珩的学识不比自己和同窗差。

“少爷……我去不起。”金珩说。去一趟县里，盘缠一定需要不少。他知道家里负担不起这笔开支。

“没事，就顺路捎上你而已。之前我请别人抄书都要一两五十篇，你才收半两，请你去，当还了我欠你的工钱咯。”陈二少摆摆手，金珩哪都好，就是榆木脑袋这点最烦人，说什么都要绕三绕四，不然他就死不应承。

“那是……我应该的，抄书不用……这么贵。”

“哎呀，别这么多废话，我都叫人帮你安排好考场了，你不去我又要叫人上报，麻烦的要死。三个月后的早上，你记得来。”说着叫人写了张具体日期，塞金珩手上轰他出去。

……

第一次见金珩这么激动，在人前还在故作矜持地踱步，看背后没人，忍不住跑起来，跟刚学行走的小鹿似的，又蹦又跳，傻气得很。

他蹿进屋，连墨都懒得磨，舔舔毛笔，也不管什么形方体正、笔平画直，在草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堆的字，把草纸往玉粟璜面上凑。

粟璜闭上眼睛，“不看。”

金珩急了，呜呜啊啊，用手乱挥。

“不看，说给我听。”

金珩直跺脚，越急，他越是说不出话。

“秋天！去县里……童试!”他憋出几个字。

考试！科举！这可是能让人做上官的途径！他的金珩，太有出息了！粟璜拥抱着金珩，心花怒放。

金珩接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睡床上的阿婆，阿婆跪在地上磕头，连喊了几声祖上保佑。

开心过后，粟璜发愁：金珩一紧张连话都说不明白，去县上还要和一堆陌生人交流，万一因为说话的问题功亏一篑，那不就冤枉大了？这次考试一定要万无一失。他决定让他速成社交。

粟璜出了个主意，他可以变成别人的样子给金珩练习。但是他见过的人金珩也都熟悉，这没用啊！

于是，他撕张纸，画个圈圈，往上点两点，中间勾一笔，再一横。他把纸按自己脸上，他就有个新人样了。

他赶紧拉金珩来地里练习，金珩果然只顾着捂肚子傻笑，连话都说不出来。

“严肃点！”粟璜正色道，递了份他攥写的剧本给金珩。“念！”

“我叫……金珩，今年十岁……来这里，是来……参加童试的。”金珩对着粟璜画的“人脸”憋笑念到后面。

“以后我就抓着你每日练，知道你说得顺为止！”有什么好笑的，死小孩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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