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垂髫符(五)(1 / 2)
姜鱼看着半笑不笑的池不群,面部抽动几下,非常想原地失忆。
还真有一件事!一时嘴欠答应下来!
便是在吉县老鸡贼发出当官的邀请,自己嘚嘚瑟瑟认为在没有暗中布置的状态下一定不会被抓住,一拍胸脯发誓“如果池不群光明正大抓住自己就答应他进天衙寺”,天知道一语成谶,“真”落在对方手里。
“这,这不算!”姜鱼脱口辩解,“谁知道那些仆人会突然出现!说好的光明正大抓住才做数!你这样是耍赖!”
“哪里违反赌约了?”池不群认真分析道,“第一家丁是按巡视路线路过不是我喊来的;第二房上没有布置任何机关;第三你说的‘抓住’又没说具体抓法,所以我哪里耍赖?”
“我……你……”姜鱼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虽然老鸡贼钻话中空子,但说的句句在理,谁让自己膨胀的忘记考虑其他因素,出神盯着地面半天不做声。池不群审视一脸不情愿的姜鱼,声音减了一丝温和道:“你要食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男子汉一诺千金,当初要么就别答应,答应了就该认真履行诺言,先前自己被捉的消息在江湖上掀起一阵不小风波,要是再散出去侠盗“夜枭”说话不算话反悔狡辩的事,比帮天衙寺做事还丢人,虽然自己在意在江湖上的名声,但“信”也是旁人评头论足的一点,姜鱼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是言而无信的人,换了好几个咬牙切齿的表情,酝酿良久重重一哼道:“谁,谁说的!爷说到做到!答应就答应!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池不群听到对方如约回复,松开他的手腕,又反手封住他身上穴道只留一个脑袋可以讲话,手抄在姜鱼后背和膝盖,将他轻轻抱起向床走去,姜鱼傻呆呆瞪着池不群,眨眨眼缓过神来叫道:“你点我干嘛?!”
池不群把姜鱼平放到床里侧盖上薄被,轻声回道:“怕你逃走。有事还需要你留下来。”说罢熄了桌上烛火,合衫侧躺在姜鱼外面。
“怕逃走点腿不就得了,用得着点全身?!”姜鱼闭眼前又牢骚一句,心想明天起来浑身酸痛是躲不开咯。
翌日清晨,贺年去敲池不群的房门喊他吃早膳,拍了几下木门从内打开,一个矮于自己半掌的陌生人站在门内,揉着朦胧睡眼问道:“你找谁?”
“池池池池池不群?!”贺年掐了自己脸一下确定已经清醒,惊愕瞪着面前陌生人道,“你是谁?怎么在池不群的屋子里?”
“啊?”姜鱼被敲门声叫醒大脑还处于迷迷糊糊,加上刚缓开穴道四肢酸痛非常不愿离开被窝,随口说了一句“脑子有病”转身要回去再睡个回笼觉,贺年打量姜鱼几眼觉得事情有古怪,飞速伸脚别住门阻止他关闭。
恰巧池不群晨练回来,远远看见贺年撑臂叉腿站在门口,走到近处站在身后问道:“你在做什么?”
“哦你回来了。”贺年听见背后有人搭话,扭头随意回应,接着和门里的姜鱼较劲,一秒后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转头猛瞅几眼身后的池不群,“妈呀”一叫从门口跳开,惊异问道:“你在外面?里面的是谁?”
池不群平静回道:“天衙寺的新人。”
贺年对他的回答不明所以,昨天两人进集市寻找郑玉妆,在一处普通杂耍艺人前发现几人身影,劝了半天才让人暂时停手回宅,转头又发现阿晏不知何时走散,一堆人又接着在集市上寻她,一直找到黄昏行人归家。从几人行至集市到回宅找到阿晏,期间池不群一直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贺年不解他何时遇到的这人,又何时审查通过的,疑惑道:“今年寺内的寺员选拔已过,他现在入寺是否有些不合时宜,而且长卿是否知道此事?”
天衙寺跟刑狱有关,逮
捕凶犯不免会同对方刀剑相交,寺内每年都会有因伤退役或是因公殉职的人,所以在历年入夏的初一,寺内都会从各处选拔人手补充寺员。届时由资格老练的寺正初选;评议后寺丞二筛;主簿整理名单后送达少卿三筛;最后再由另一名主簿重新誊写三筛名单送给长卿过目定夺,如此繁琐为的是避免选入寺员头脑和能力良莠不齐,当然也有走特殊关系进来的人。
池不群斜了一眼迷糊不醒的姜鱼,缓缓道:“他知道,几月前我同他说过。”
两位上级都发了话,自己一个小主簿也不便多问什么,贺年带着两人到偏堂用早膳,同时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姜鱼平时的衣服都在客栈内,没有现成更换的只能穿着一身夜行服走路,沿途吸引数位家丁的古怪眼光,进门走到桌子旁,抬眼瞧见对面换上一身丁香色襦裙的阿晏,脱口道:“昨天那个小孩!”
阿晏也认出了对方,咬着饼同时惊道:“昨天那个鱼!”
“你们认识?”贺年也略感惊奇,怎么在座的四人除了自己其他三位都相互认识,心中顿时有种被大部队抛弃的寂寞感,主动坐在姜鱼旁边客气道:“方才多有得罪,还不知这位同僚如何称呼?”
姜鱼心中仍对天衙寺的人感到抵触,身子向旁边歪了几寸回答:“姜鱼。”
“我名为贺年,在寺内任职主……”贺年的“簿”字刚吐了半个音就被姜鱼“哦”的打断,见对方面带几分不悦,尴尬笑笑不再说话。餐毕仆人撤下碗筷,姜鱼抻个懒腰,打一饱嗝问池不群:“让爷留下来有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