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第148章(1 / 2)
绥晚没想到有朝一日两人会如此心平气和地走在一起。
虽然没想过要反目成仇,但自问她也做不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漠然视之,不追不问,便是极好。
然而此刻,两人却像陈年故交一样同走在这回廊栈道上。
半个时辰前,绥晚正要从养心殿告退。
容楚原本进宫就是找景翕帝有事,容砚只是陪同而已,听到绥晚离去想着容砚在此也无事可言,于是便也让他出去转转,看看风景什么的都行。
总而言之,就是别待在这里,嫌他碍事。
绥晚还是第一回听到有人如此嫌弃容砚,而且还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暗暗失笑,但想着容楚可能真的是有要事同景翕帝单独商议,反正自己也闲来无事,于是便主动提议带他去御花园走走。
景翕帝想着宫中眼线众多,况且还有人跟着,也不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情,便挥挥手让两人一起出去了。
于是,两人便一同出了养心殿。
书珃没有紧跟在绥晚身后,而是带着身后的少量宫人恰到好处地离了两人小段距离,确保他们不会听到前面两人的对话,给两人留出了一个单独的谈话空间。
这大概也是绥晚没想到的,她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如此平静地走在他身侧。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冷冷逼问,气氛和谐,相处安然。
两人早已走过了砖瓦红墙,脚下是精致的九曲回廊栈道,廊道两侧无一不是秀丽春光。
绥晚想到容砚的性子,便主动开了口:“前些日子不都是容叔叔一人进宫,今日怎么是你和他一同过来的?”
而且,还没有什么其他特别要紧事。
容砚道:“我和父亲一起进宫来向皇上辞行。”
“辞行?”绥晚讶然,“你们要离京?”
“不是。”容砚淡淡摇头,“是我父亲。原就是打算回来看望祖父,如今祖父身子尚且健朗,自也放下心来,如今身怀要事,耽搁不得,不日便要离京,只是临走之际来同皇上道声别。”
“哦。”她还以为是他要离京。
须臾,她又忍不住问他:“你不和容叔叔一起走吗?”
闻言,容砚的步伐一顿,眸中划过些许异样情绪,才缓缓道:“过些时候罢。”
她也只当他另有他事,没多想,也没多问。
容砚本就不是一个话多之人,而绥晚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和他一同探讨,毕竟,有些话题是忌讳,碰不得,她自然不能提,也不敢提。
一时间两人便又沉默了下来。
两人穿过廊道,步入绿林道间,道路两侧葱葱郁郁,轻风柔柔吹过,摇曳着细叶窣窣轻响,偶夹杂着零星小花,散来丝丝清香。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转入御花园间。
御花园里景色艳丽,花团锦簇,绥晚这几日见得多了,并没有什么多大兴致观赏这些看了不知多少回的景象。
容砚对这些花花草草也没有多大兴致,在他眼里这些花草还没隐谷中的那些药草生得好看。
容砚缓缓停了脚步,绥晚停在他身旁,目光在落及眼前树上盛开的繁花之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了勾。
花色艳丽,绰约多姿,粉粉嫩嫩的花瓣挂满了各处枝头,彤云密布,赏心悦目。
倒不是这花生得有多好,而是这花可以入药。
垂丝海棠,味淡苦,性平和,活血,可治红崩。
这园中景色良多,那么多地方不去,偏偏就选了这么块地方,绥
晚便知这人观赏兴致其实也不大浓厚,至于站在此处,估计也是因为垂丝海棠乃是园中唯一一味可以入药的植株。
对于一个大夫而言,治病救人乃是最大乐趣,而这人不爱治病救人,大概也就这些药株能入其眼了。
绥晚还以为两人就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毕竟她找不到什么话题可聊,没想到他却是先开了口。
容砚道:“你可有什么事想问我?”
绥晚还在惊讶他怎么会主动开口,但一听到这句话,又勾了勾唇,大方笑道:“有啊。”
她缓缓扭头看向他,突然歪了歪头道:“你……”
她故意顿了顿。
容砚微微侧过头来。
只见她的眸中划过一丝揶揄之意,笑道:“你是不是瘦了?我怎么觉着你好像瘦了好多,难道是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吃饭?”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既有揶揄也有些试探的关怀。
至于他瘦了,这不是玩笑话,而是真的明显地感觉到了他清瘦了很多。
而且,他分明就和以前有了些许不同,说不上哪里存在异样,就是隐隐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
容砚看了她好一会儿,清淡的眼眸中突然破裂出一丝极浅的笑意,他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是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