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1 / 2)
“回京途中,遭遇刺杀,辞之伤重,回京之日暂且延后,归期不定。”
“攸宁安好,勿挂忧。”
绥晩放下墨笔,将折好的书信绑在鸽子的腿上,右手抚摸着它的毛羽,轻声道:“乖乖,可别丢了。”
她走到窗边,放飞了手中的鸽子。鸽子扑掕着双翅,来回打了好几个圈,才逐渐消失在窗外。
绥晩往水盆里净了手,从一旁的架子上取过帕子,擦净。她走到桌边坐下,尝了一口莲叶羹,问道:“辞之可是吃过了?”
“早些时候,空青便端了膳食进去。”
用过早膳,绥晩轻移莲步,来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好一会儿,空青才出来给她开门。
“宫姑娘。”
空青朝她微微颔首,端着一方装满瓶瓶罐罐的药盘出了房间。
“辞之,我听闻……”
少女□□的声音在见到房内的男子之际戛然而止,窗边的白衣男子长身如玉负手而立,淡淡望于远方。
她的呼吸微滞,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一身白色锦衣云袍。不同于蓝衣时的温润公子,一袭白衣更显出他的清冷绝珏于世。
当初,她便是被他这一身淡然如莲的幽冷气质吸引,至此失落一颗芳心。
容砚缓缓转身,双眸幽淡,目光不深不浅地落在她身上。他缓缓启唇,声音如清风般温润徐徐而落,道:“何事?”
清煦的阳光拂在他的周身,润玉如斯。有匪君子,佛若流风之回雪,清雅出尘,岩岩孤立之若松。
她的心口处连连跳动,平静心湖也被拨乱了涟漪。
容砚见她面染酡色而怔愣不言,上前几步,走至一定距离停了脚步。他身子微微前倾,抬手抵在她的额间,润声而道:“如何这般烫?”
手指搭上她腕间的脉搏,指尖下脉搏跳得强健有力,比常人都快了些许,他微微抬眸,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女。一番打量终于让她回了神智,她拂开他的手,两手捧着微红的双颊转身,只是心口处仍还砰砰跳个不停。
她揉了揉脸颊,待双颊的热度渐退,才小声嘟哝道:“我才没病。”
她稳定好自己的心绪,转过身子,甫一见着身前的男子,脸颊的热度却是再次涌了上来,一发而不可收拾。不知何时,两人之间只约几寸之距。虽然容砚走近之际算好了分寸,两人之间相差了不少距离,但随着绥晩这几个转身的功夫,两人不知不觉间又贴近了些许。
绥晩甫一转身,更是直接撞到了容砚怀中。容砚看着怀中的少女微一愣怔,回神之际,他立即后退了些许避让,可腰间的那双手依然牢牢地拽着他的衣袍。
他看着仍抱着他腰间的少女,眉头一皱,“放手。”
绥晩从他怀中抬起脑袋,正想松开手中的一方衣袍,见他如此神情,突然起了玩闹的心思。她双眸狡黠,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语,手中却是磨磨蹭蹭地捏着那片衣袍不放。
他嘴角紧抿,“放手。”
她似没听到他的话般,不仅没有松开手,双手反倒胆大包天地圈上了他的腰间。
容砚立即冷了脸色,寒了声音,“攸宁。”
她挑衅般地紧了紧力道,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宫绥晩。”
“诶。”她笑眯眯地应道,手臂却自是岿然不动。
“放手。”
“我不。”她笑眯眯地拒绝。
他看着她,脸上一片冷淡之色,道:“真不放?”
她摇头:“不放。”
四周霎时静了下来,她
还在暗想她是不是玩过头惹他生气了,正欲松手之际,便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浅浅叹息。她抬头,见他微微低头,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按,脸上皆是无奈之色,缓了声音道:“听话,松手。”
她从未听过他这般温柔的声音,如春风沐浴般拂过心间,引起心口一片颤栗,她鬼使神差地就松了手。
容砚立即后退几步,离她稍远了些。
绥晩还沉浸在他先前的温柔言语中,便听到他淡声道:“我看你那些礼仪之道怕也是忘了个干净,既如此,从今日起你便重习抄录《礼记》。”
她不可置信地问:“你竟要让我抄录书册?”
“给你三日功夫,望你在这三日内深刻理解此书讲述的礼节之道。”他手臂微抬,从袖口处滑出一个黄色物什,他缓缓启唇,声音沉静而不容置喙,“没有商量的余地。”
待她看清他手中的物什,愣愣道:“他竟连这个都给你了。”
她泄气般垂头自言自语:“好嘛,我抄写便是了,谁让你是……我自己选的……我跪着也是要学完的……”
她的声音很低,不甚清晰,容砚也只听到了她断断续续的声音。
倏地,想到什么,她抬头笑着问他:“你为何不让我抄写《女诫》,岂不是印象更为深刻?”
他不为所动,缓缓点头:“也可,你若喜欢,两者皆可。”
“我还是抄《礼记》罢了。”她叹气,缓缓转身。
她走至门边,回首,蓦然想到此行的目的,问他:“我听闻夜间花满楼有歌舞才艺大赛,我能否去瞧一瞧?”
容砚淡淡开口道:“算上今日,你总共才三日功夫,现已过去半日。”
绥晩脸色一僵,不再言语,施施然出了房门。
“主子可要换件外袍?”空青垂首立于一侧,恭敬地问道。
容砚垂眸看了眼衣袍上被人刻意捏出的褶皱,无奈地点头:“换一身罢。”
——
花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