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第 243 章（1 / 2）
天下哥哥一个样，都为了弟弟操碎了心。
孙鹤把温度计拿出来，一看，好家伙，止不住的嘟囔道：“39.4℃，怎么不烧死你呢？你是觉得你感冒刚好了一天就能淋一晚上雨了？人家都走了你还傻站着什么？等着人从昏迷中醒过来找你啊？”
“哥”孙奕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你别说了，我头疼。”
“活该，疼死你。”
“……”孙奕干脆闭上眼，心里想着还没喝药不能睡。等孙鹤找出退烧药喂他喝下时，他才有了困意，想就这样好好睡一觉时，想起明天S市的领导就走了，赶紧嘱咐了一句，“哥，明天你帮我看着他”
“睡你的觉吧”孙鹤气不过弟弟对陈泽旭掏心掏肺的样儿，气不打一处来，“人家都死灰复燃了还有你什么事？有人看着他。”
“他说S队的人可能会挑拨我们的关系，让我不要相信看见的，我信他。”
“……蠢死你算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一两个月前吧，陈泽旭就说，他说S队有个人会造面具，他担心有人会来挑拨他们的关系，让自己别相信眼前看见的，要相信亲口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话陈泽旭说了很多次，他也一直相信着。
睡着前，孙奕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心可操，居然又说了一句：“哥，我明天的课……”
被孙鹤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一个月的“休假”就这样结束了，再开始正式工作，方于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戴面具，死活都要真样子去巡逻。
戴上面具的方于没人知道是谁，但人人都知道方于是齐笙的。
叶相安代替了方于平时“发号施令”的工作，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红点蓝点，抱着咖啡杯一口一个嫌弃的喝了起来，还时不时的跟各位巡逻的好伙计聊天。
父亲来送平安符那天晚上，下班前，何之洲把平安符给了叶相安，说：“爸给的，你拿着吧。”
叶相安以为只有他有，死活不肯要，也不说话，只是推着平安符，连何之洲的手也没碰。推脱久了，何之洲也不觉得生气，他只觉得无力，从兜里掏出另一个皱巴巴的平安符，把正在推脱的这个塞进叶相安手里，说：“我有，拿着吧。”
肌肤相触，叶相安却像被火热的碳烫了一下似的，不敢有多一秒的接触。平安符掉在地上，何之洲看着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他蹲下去想把平安符给他捡起来，却不料叶相安也弯下了腰。
指尖相触，叶相安又触电般的缩开，何之洲莫名的火了，可抬起头对上叶相安又压抑又疯狂的爱慕，那股火无论如何就是出不来了。
叶相安飞快捡了平安符，塞了好几次才塞进兜里，不敢再看何之洲，落荒而逃。
第二天他们的关系似乎就恢复成了以前，何之洲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感觉空落落的，又觉得莫名的满足，好像他们的关系只能这样了，再亲密一些他会举棋不定，叶相安会控制不住，再疏远一些他会若即若离，叶相安会避之不及。
桌子上没了保温杯，后来何之洲才知道，那保温杯其实是叶相安自己的。
突然，何之洲有了一种下坠感，那是又是做梦会有的下坠感，可现在他很清醒，这种莫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脖子上挂的平安符好像烧起来了一样，烫的他胸口一阵疼。
父亲？
手机铃声响起，这是何之洲第一次不愿意接妈妈的电话。
“之洲，来趟医院吧，你爸爸他……”
出了车祸，司机肇事逃逸，就像是故意要撞死他一样，没有任何犹豫，撞完后也没有停留，呼啸而
过。好在周围路人多，救护车来的并不慢，只是可惜，手术不成功，大概也只有不到一小时的弥留了。
何之洲从没想过父亲离开自己的这天，他总在想父亲亏欠他，总在想父亲的过错，却从未想过父亲年岁已经大了。
父亲的呼吸慢了下来，像是为了何之洲留的最后一口气，他看到儿子红了眼眶，突然觉得自己算是幸福了，至少儿子没有恨他恨到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之洲……”他说，想伸手去抓儿子的手，可他太累了，手根本就举不起来。何之洲吸了吸鼻子，挣扎了一路的内心此刻却败在父亲抬不起来的手上，他握住父亲的手，点了点头。父亲满足的笑了，继续说，“是爸爸对不起你……”
“对不起”三个字毫不留情的刺进了何之洲心里，眼泪决堤而出。
“是爸爸混蛋……爸爸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么？”
那一瞬间，好像那些被忽视的伤心，和被冷漠的悲伤，还有对父亲偏爱的怨恨都不见了，只剩下了对父亲的不舍和心疼，朦胧中，父亲好像也是牵过自己的手的，他也和别的爸爸一样，让自己坐过他的肩头。
原来，他二十多年的怨恨什么都不是，他二十多年来，要的也不过是一句“对不起”而已。
“爸”
随着终于又出口的“爸”，一直在何之洲心里萦绕的各种怨各种恨都消散而去，他低着头，不再擦止不住的眼泪，一遍遍叫着“爸”，像是要把二十多年来没叫的“爸”都叫完。
他最终还是接受了父亲的道歉，原谅了父亲二十多年来的忽视和冷漠。
叶相安站在病房外，何之洲那声“爸”出口，他就是个外人，一个白白抢了何之洲这么多年关爱的外人。
离开吧，不要打扰人家了。
“相安”
有时候叶相安觉得，何之洲就是一只可耻的蜘蛛，什么都不知道，肆无忌惮的玩弄着自己的感情，不然他为什么每次都在自己要放弃他时缠过来，不然他为什么毫无顾忌的触碰着自己。
可他每次在心里升起的火，都会在看见何之洲的那一刻被扑灭。
“怎……”
不等他说完，何之洲连眼泪也不抹，跑过去抱住他。
叶相安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只是大脑，浑身上下都被一团火烧了起来，被爆炸后的余火烧起来的。三个月的压抑，曾拼命忘掉的感情随着余火一同烧了起来，仿佛要把他烧的骨头都变成灰。恐怕也只能这样了，不这样的话，又怎么能浇灭他对何之洲的感情，那深入骨髓的感情。
何之洲抱着他，像是感受不到他在和内心挣扎，也像是铁了心要他做出一个选择，感受到叶相安细微的抗拒，他用了力，狠狠抱住他，道：“叶相安，我喜欢你。”
什么？
舌头打了结，他连一句“什么”都问不出。
他说喜欢我？何之洲说喜欢我？为什么？真的么？
余火灼灼烧了起来，烧得他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在哪，只知道18年的感情得到了回复，他要把怀里的人揉进骨头里，让他再也跑不了，让他再也不能离开自己。
灼灼余火在叶相安看到病房时又硬生生的被扑灭。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他难道不是因为……父亲死了，怨恨对象转移了，想报复自己？他……
叶相安被自己的想法强行冷静了下来，他推开何之洲，想在他眼里找怨恨的影子。
也许是自己忘形了吧……叶相安想，苦笑了一声，松开了抓着何之洲肩膀的手，对他摇了摇头，低声道：“节哀顺变，你好好休息
一阵吧。”
“相……”
“我回去了。”
“叶相安”
可叶相安没有回应他，连一瞬的停顿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