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说好的接牌子(1 / 2)
晏明付还算是一个清醒的小青年,没有见到青楼就贸贸然往里头扎。
他左右看了看,离他最近的一个铺子,卖的是胭脂水粉。
不管走什么游戏路线,先找NPC触发一下背景信息总是没错的。
“老板,初来贵宝地,问你个事儿呗?”
卖胭脂水粉的老板手里正拿着一个胭脂盒子检查,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正见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杵在自己面前,灯火映照下,活像一个夜叉索命,他心里猛地咯噔一声,吓的掉了手里的盒子。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
晏明付见状,赶紧掀开面具,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忘摘了。”
面具一摘,露出一张年轻好看的脸,老板虚惊一场,缓过气来,责怪道:“小郎君,做什么晚上带这样骇人的东西,要吓死人的。”
晏明付这套【诡步摇】套装有个毛病,面具就跟衣服长在一起似的,除非连衣服一起脱了,否则这面具最多挂在身上,无论如何是拿不下来的,他原本也不习惯,总觉得这面具活像一个和衣服共进退的小媳妇,别扭的很,可时间长了也就忘了,往往面具挂在脸上也忘记摘。
今日吓到人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早不知道戴着这么个吓人的面具晃荡过了多少地方,也不知吓哭小孩没有。
晏明付连连赔罪,心道,我早晚有一天想办法把这面具摘了。
“老板,我想问问,这里的青楼为何这么多?”
道完歉,老板的脸色缓和不少,听见眼前小郎君的话,他道:“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这里是墨城的烟花柳巷一条街。你如果走的是大路就知道了,这里前通琢玉坞,后接方寸城,来往的修士都要经过墨城。”
“前几年有人看中这块地方,建了个疑难杂症馆,不过不是治病的,那些上门仙家懒得管的事,都会挂牌子放在那里,接了牌子解了疑难,就有赏银拿。”
晏唯心想,这倒是好,我不正要找这样的地方,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至于青楼……”老板揶揄地笑,“接牌子辛苦,可不得找个地方休息享乐,下有销金窟,上有蚀骨摊,来的人多了,这青楼当然也越开越多。”
“你看看现在,都连成一条街了。”
还有这种事,晏明付咂舌,怎么这里的仙家如此开放,他探出头往外头看了看,挂着花灯的小楼一直延伸到目光所及的尽头,这也太多了。
“小郎君,我看你也不像是个宗门子弟,是散修吧?你是要去接牌子?”老板问他。
这话说的好像他要挂牌接客似的,晏明付听着怪异,勉强答了句是。
“那最好去【揽云阁】下面的疑难杂症馆,你第一次来,那里是最大的馆子,靠得住些。”老板看他年轻面善,好心提醒。
“多谢老板了。”
“不过如果你以后想拜入师门,还是少去那地方的好,仙门正派可瞧不上我们这些野路子。”老板语气轻松的补充道。
晏明付得了消息,便离开去找所谓的【揽云阁】,好了,他这下不仅要去青楼,还要下馆子。
【揽云阁】当真是好找,整条街上,唯独它占了最大的地方,不仅建起三层的小楼,连牌匾都是金子雕的,看起来阔绰的很,哪里有风雅之地的样子。
“气派,真是气派。”晏明付感叹不已。
他原地站着,抬起手站在【揽云阁】门口戳戳点点,惹得过往的行人都诧异不已。
晏明付做什么?他不过是第一次来青楼想截个屏留念,可惜破烂系统始终是破烂系统,没半点用处。
晏明付撇撇嘴,收回界面,抬脚进了【揽云阁】。
【揽云阁】地面上的三层是寻欢作乐之地,地下一层才是疑难杂症馆。晏明付在里面领了一个诛杀邪修的牌子,晃了晃地图,便迅速朝着西边去了。
要是时间来得及,他一个时辰解决了,还能领了赏银回来好好吃一顿。
牌子上写着这名邪修起初是正道宗门的弟子,不知为何误入歧途,喜用人的五脏六腑修炼,如今占了六坡村的地盘,残杀了数十个村民。
这事说大也大,毕竟人命关天,死者何辜,但多数宗门忙着督促弟子修炼,诛杀的都是手上千条人命的十恶不赦邪修,实在是分不出神管六坡村那么个小地方,是以,这案子推来阻去,落到了疑难杂症馆,如今又到了晏明付手上。
六坡村地处荒僻地带,鲜有人至,晏明付按照地图一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阴沉沉的冷风刮过石碑,【六坡村】几个字带着暗红色,像是沾染了血迹。晏明付站在村口往里望去,只见阴影处几座村舍,没有一点灯火烛光,那些木屋陈列在浓重的夜色下,黑魆魆的窗口像被挖去眼睛的人眼眶,空洞而死寂。
不是说六坡村十几位村民被杀吗?怎么如今看来,倒像是全村无一幸免。
晏明付心里疑惑,正思考间,身后传来两人的脚步声,他身子一转,迅速躲到【六坡村】的石碑后头。
两人一行,一高一矮,晏明付躲在石碑后面偷看。
高的那位白衣束冠,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语气却是跳脱的:“乖仔,你听懂为师说的话了吗?”
原来是一对师徒,不过“乖仔”这个称呼怎么有点耳熟。
“你第一次出门历练,为师同你说,遇见长得好看修为又强的,就跟紧他知不知道?这种人多半气运加身,跟着他肯定不会有事。”
他身后的那个个子矮些,落在后头,原本晏明付是看不清他长相的,偏偏晚上天公作美,遮住月色的那朵云识趣地往边上挪了挪,正好将他眉眼照的清晰,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白衣出尘,腰封下一双腿长而笔直,带着一身从云端落下的清贵气,微抿着薄唇,睫如鸦羽,眼尾微微上勾,白皙修长的脖颈像一朵迎风舒展的玉兰花瓣。
晏唯暗自感叹,绝了,这位兄弟捏脸捏的也太精致好看了。
少年手里握着佩剑,剑身纯白如雪,刻着花纹繁复的浮雕,跟在年长者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师父眉眼倒是温温柔柔,见他不回,自顾自仍然讲的下去:“说着就到了,这不是【六坡村】,唉呀怎么荒凉成这样。”他五指合拢放在眉毛下,作远眺状,“我看前面也没有人,乖仔,这里人死绝了。”
晏明付躲的时候没有多想,如今看清两个人都是良善的面孔,想来也是接了牌子来此诛杀邪修的,他想,我躲什么,显得我心虚。还不如大大方方相遇,说上一句好巧,大不了做任务的时候不同他们计较。现在我躲在这里,要是这时候再出去,可不就是居心叵测。
他心里愤愤,心道,这疑难杂症馆怎么还能一牌两接,当真不严谨。
眼见着两人就要进村,晏明付心想,这两个说不定也是玩家,能遇见就是缘分,等他们进去了我再出来,假装是后来才到的。
谁知那年长者忽然转过身来,手还摆在眼睛上作远眺状,他看着沾染血迹的石碑,笑道:“仔,这地方待客之道可真好,有人来接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