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说好的婚房(1 / 2)
晏唯本以为魔教,既然沾了这“魔”字,自然是阴诡可怖,充满了诡谲害人之物,充满了魑魅魍魉心狠手辣之人。何况魔教风评也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他做好看见一座阴风阵阵宅子的心理准备,谁知傅白领着他七拐八拐,一路山清水秀绿木成荫,最终停在一座府邸前,雕梁画栋,布局开阔明朗,装饰娟秀精致。像个书香人家的住处。
“怎么?”见晏唯微微愣神,傅白偏过头去问道。
晏唯轻咳一声:“魔教总坛倒是气派。”
傅白:“这不是魔教总坛。”
“?”这么大一个宅子还不是总坛,您老房子挺多啊,“那这是……”
傅白抬头看了一眼没有牌匾的大门,带着晏唯继续往里走,那些弟子跟在身后,便在大门止步,行了个礼,一晃神的功夫便不见踪影,“这是,”傅白顿了顿,“是婚房。”
您来真的啊?!
晏唯身子一僵,面上一丝异样也不显,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这教主还真是个断袖!我就说,好端端的做什么发婚书要美人。要美人是真,要的却是同他一样的男子。断袖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他偏偏盯上了苍山派,倘若今日来的不是他晏唯而是沈鸢,倘若他前几日没能回苍山派,恐怕此时沈鸢早就提剑和他同归于尽了。
晏唯自然没有断袖的打算,只是他打也打不过,只能等修为恢复了逃回苍山派,最好能想个办法让傅白打消对苍山派的念头。
傅白越过晏唯,推开一扇门,率先进去,晏唯也跟了进去,傅白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处,你先歇下,晚膳自会有人来叫你。”
语罢,傅白并不留恋,转身欲走。
晏唯赶忙叫住他:“傅教主留步。”
傅白一顿,转过头来,面具下的眼睛静静盯着他。
“我想问,为何是苍山派?”晏唯道。
半晌,傅白才道:“不为什么,随便挑的。”
他答得随意,晏唯自然是不信的,倘若那张嘴里再能吐出几个信得过的字眼来,倒还能用魔教之人不可以常理推测来自我说服一番。
傅白走后,晏唯关上房门,将房间打量了一番。
虽小,却精简,该有的书桌茶案丹青盆景一样不少,床上被子又软又香,带着阳光干净的味道,像是不久前才晒过。
晏唯一屁股坐在床上,两手一摊,“噗”一声陷进被窝里,仰头望着青灰色的床幔。
修仙界中人虽有不结尘缘淡漠俗世之说,但争名夺利之所为一如天性刻骨,哪怕洗净了魂魄得了个清清白白的心境,妄念依旧如附骨之疽,以看似无害的姿态奴役着人的行为。但有为人之一日,便无私欲之妄除。
不过是换个说法,披一张体面的皮。宗门大比,仙门排名,当世第一人的称谓,内门弟子的名额……大师兄的名头。
妄念如网,晏唯自知逃不过。他想让苍山派重振辉煌,想让宵小之辈退散,想堂堂正正走在青天白日下,妄念太多,他修不得仙。
倘若苍山派还是当初模样……哪里轮得到魔教放肆。
晏唯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如果杀得掉,就杀,他不留后患,如果杀不掉,便只能想办法避开。
不论如何,这魔教“婚房”他不能久留。
晏唯腰一伸,后背忽然膈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被子一掀,寒光闪过,一把出鞘的利剑闪着森冷的光,静静躺在被子底下。
晏唯:“!!!!!!!!”
什么鬼,要暗杀我吗?
晏唯把剑扔到一边,再也睡不安稳,疯了一样把整个房间翻箱倒柜,最终翻出一堆兵器,有剑有刀,还有一把重如磐石的大弓。
他将兵器噼里啪啦堆在一起,望着上百余件吹毛断发的宝器,内心有些崩溃。
不愧是魔教教主“特意”准备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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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东西收拾完堆到一边,晏唯扶着额背靠着窗框,一脚踏在窗槛上,窗外是个亭子,亭沿积雪,白雪载在院中腊梅上,“啪拉”一声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
空气中是带着刺骨寒气的冷香。
这地方美的无辜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