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主孕(1 / 2)
十月中旬,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放眼所见,一片雪茫茫,枯草尽覆霜。
本来一片荒无人烟之地,此时却是营寨成群拔起,临时搭建的木墙上,持枪军士迎雪站立,未动分毫。
驻扎在此处的军队,已经在这里驻营了有八天了。
八天前,这支军队从塔尔城方向而来,特意选在这个地方扎营。
他们的后方是已经被攻克下的塔尔城,而前方,是节节败逃,退守莫汗城的赤奴军队。
这个名为赤月岭的地方,卡在塔尔城和莫汗城之间,地势虽然不利于防守,但是对于向前追击和迎敌而言,还算不错。
况且,他们的本意也不是防守。那头节节败退的赤奴军队,恐怕早就没有了主动出击的胆子了。
赤奴千百年来盘踞漠北草原,不管中原地区政权如何更替,赤奴一族永远是中原皇朝的一块心病,始终无法拔除,甚至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自大魏国一统中原地区,已然过去了百余年,与赤奴军大大小小战役经历了数百次,向来输多赢少。
十二年前,梁国公苏征带兵抗击赤奴来犯,被赤奴军困死塔尔城,魏军大败,塔尔城也再次落入赤奴手中。
梁国公苏征素有战神之称,战死塔尔城,此事传至大魏,举国哗然。
连骁勇善战的梁国公都战死了,还有谁能够迎敌赤奴,守土卫国?
此战之后,赤奴气焰何等嚣张,大魏军军心不稳,导致此后八年魏赤之战,皆以魏军惨败收场,北疆城池,丢失不知几许。
魏国北疆,战乱不休,这些年,生活在边疆的大魏百姓日子何其痛苦,然而能拯救他们的人,始终没有。
直到承平帝十九年,也就是当年塔尔一战的八年后。
梁国公苏征独子苏应彻弱冠成人,请旨领兵北征,帝允。
苏应彻此人,风评甚佳,众人都以为其有其父之风。
此话甚然。
苏应彻确实是同他父亲一般骁勇善战,二十岁领兵北征赤奴,八个月收复北疆失地,最后把赤奴逼到了塔尔城。
然而,苏应彻的不该之处,就是太像他父亲了。
当年苏征被赤奴困死塔尔城,而八年后,其子苏应彻,也被赤奴围困在了塔尔城,比苏征更惨的是,苏应彻是被赤奴军大将齐楞颚一箭穿心而过,三万魏军也悉数死在了塔尔城中,而后半年不到,苏应彻夺回的城池又再一次被齐楞颚抢去。
齐楞颚此人,正是八年前困死苏征的赤奴军领将。苏氏父子二人,可谓是全栽在了这齐楞颚手中。
自此,大魏北疆,军心更加涣散,很多人以为,继苏应彻之后,恐怕二十年间找不到抗衡赤奴的大将了,大魏的北疆,恐怕是要再深一步的落入敌手了。
直到,承平帝二十三年,赤奴再次大举南侵,大魏军被迫迎战。
这次临危受命的人,改写了世人的认知。
这一次,领军的人是大魏国怀玉驸马,淮阳王世子江淮渝。
这个名字,是赤奴军的噩梦。
而这个名字成为赤奴军的噩梦,只用了短短的三个月。也是这三个月的时间,让世人知道了大魏国居然还有一个如此可怕的人物。
三个月前,漠北草原,右羽林卫大将军江淮渝领兵十万,迎击赤奴军。首战就遇到了杀死了苏氏父子二人的敌军名将齐楞颚。
不过这回,齐楞颚没办法再继续他的不败神话,同样没办法继续夸耀南人是如何的无能软弱,因为这一战,他死在了江淮渝的手中,他手下的几万兵马,被江淮渝手
底下亢奋的士兵屠戮殆尽。
江淮渝用一把火烧死了曾经赤奴的大将齐楞颚,继而灭了他手下的几万赤奴军,差点把一座城池烧成了空城。
也是从这一战开始,漠北草原,留下了江淮渝一战又一战用无数生命堆积的奇战,江淮渝白衣神将,赫赫凶名,以漠北草原为中心,在天下传开。
直到这个时候,大魏子民才知道,那个笑容浅淡,君子翩翩,温润如玉的怀玉驸马,居然是如此可怕的一个杀神。
那些招惹过江淮渝,或者从来不曾把他放在眼里的人,在知道这样一个事实之后,不知道多少次被噩梦吓醒。
江淮渝这个名字,三个月,在大魏军中,已然是一个神话了。
被解救的边疆子民也好,生活安稳惯的中原子民也罢,凡是大魏子民,对江淮渝都是爱重敬畏的。
而对于漠北赤奴而言,他就是一个可怕的恶魔,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偏偏对于这个魔鬼,他们还束手无策,在他手底下讨不到半点好处不说,还不知道赔了他们多少的赤奴勇士。
可以说,江淮渝无疑是他们最痛恨的人,偏偏还是拿他没办法的那种。
…………
赤月岭,魏军营寨。
从塔尔城方向赶过来的魏军斥候拿来了从大魏国皇城汲水城皇都传来的加急信件。
斥候把信交给了江淮渝的副将徐安,等在了主帐之外,徐安拿着信,走进了主帐之中。
火盆里燃着炭火,那面写着一个‘江’字的旗帜下面,一个身穿银白铠甲的年轻人坐在了木椅上,发髻只用一根黑木簪子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