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晚风飒飒迎面拂来，略带些冷意。

平九一路跟在瑞王身后几步远的位置上，相对沉默，瑞王似乎也不记得身后还有这么一位透明人，一味不急不缓的往回走。

走至卧房前，瑞王散退了侍候的仆役，自己在门前静站片刻，抬手慢慢搭上门沿，却也不推门进去。

平九等在后面，看着瑞王久久未动的背影，心下略有些奇怪。

却见瑞王忽然身形摇晃了一下，单手扶在门柱上，似有些不撑。

眼看四下无人，平九下意识上前一步托住瑞王的手臂，觉得冒失时已是晚了，手里沉甸甸的，那人的重量似乎有一半靠了过来。

柔厚的酒香轻绵绵的荡散在空气中，瑞王的容貌就如同初次相见，乍一转弯，面贴着面那么近，眉眼如丹青细细描摹，触手可及又是天边的距离。

平九道，“逾越了。”

正欲放开手，却是手中又重了几分量，只见瑞王揉着额角，似有些疲惫道，“扶本王进去。”

平九动作一顿，看了眼瑞王的脸，只得推开门。

方才看瑞王端的四平八稳，当真是没发觉，也不知这天下到底有几人知道，瑞王殿下的弱点，竟然是不胜酒力？

平九扶着瑞王至屋内坐下，又走到方桌前探了探茶壶里的水温，壶嘴还流溢着滚烫的热气，想必是下人撤走前刚添上的热水。

“王爷可要喝点水？”

瑞王歇了半刻，慵懒的斜倚在软塌上，一只手撑着前额，半睁着眸子如一汪沉潭，看着平九，问他。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平九手上倒水的动作一顿，道，“这便走。”

“慢着。”瑞王扬了一下手掌，打断平九的步子，“倒有些事情向跟你说说，坐。”

瑞王的手向着另一侧软塌示意着，平九心下摸不清瑞王什么意思，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坐下。

瑞王醉酒后，目光带着一丝莫测的浊意，道，“你觉得这日后江山会怎么样？”

他看了平九一眼，不甚在意的笑，“会是本王的么？

平九倒了一杯水，不知道瑞王突如其来什么意思，只把水杯递给他，道，“定会的。”

瑞王却不接水，把玩着手中的墨玉扳指，慢条斯理道，“倒是你，你真等得到那时候么？”

平九一怔，看他，“在下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你不明白？”瑞王目光一侧，审视过来，“若我提前将你想要的东西给了你，你又会在我身边留到何时？”

平九手掌一收，一时摸不清楚瑞王想要什么答案，只答，“若是王爷需要，平九自然不会离开，怎么王爷突然这样问？”

“也没什么，只是本王信不过你的话。”瑞王神色淡淡道，“冠堂话谁都会说，做就是另一回事了，平九，你可知本王为何要将你留下？”

瑞王问的漫不经心，平九却是一怔，略略垂目，“王爷垂青，本不敢奢望。”

“垂青？不敢奢望？”瑞王笑了，撑着侧脸望过来，好似发现些有趣的事，“我却不知你说话原是这种调调，本王留下你，并非看重了你的功夫，你的别的什么……”

瑞王站起身，脚步略有些晃，平九抬眼，见瑞王逐步他面前，平九站起来。

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浊热酒气更重了，平九后面便是软榻，无半分退路，只得与瑞王面挨着面，呼吸纠缠在一起，平添一丝暧昧旖旎。

“你说谎，本王还是会把你留下。”

瑞王声色沉缓，手指抚上了平九的脖颈，指尖温凉又带着刺痛

般的灼热，他指腹细细摩挲着平九的侧颈，目光缱绻，“因为你是平九。”

暗暗用力，透过指尖那层有热度的皮肤，脉搏正强壮有力的跳动着——

一下，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