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Chapter 13

陆诚鹊在林子里来回转了两圈儿，发现是学校后山上的小树林。此刻还太早，林子里还弥漫着薄雾。

他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在这里，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他：“陆诚鹊！”声音明朗清脆，还带着几分忐忑。

陆诚鹊寻声回头，看见了背着黑色双肩背包站在自己面前的季晏鸦，这才想起来是这人约自己出来，自己便把时间定在练琴的早课之前了。

初春了，天还是很冷，季晏鸦似乎跑得很急，哈出一口白气。林子里的树刚种上没几年，尚未发芽，光秃秃的，又细又直，竟显得此地格外静谧。

“怎么穿那么少？”季晏鸦皱眉。

陆诚鹊看看自己身上的风衣，懒得解释是因为没找到换季穿的大衣，便敷衍道：“我不冷。”

季晏鸦便拆下自己脖上的围巾，三下五除二地围在陆诚鹊脖子上。

他动作得太急切，围得有点紧，陆诚鹊不舒服地扯了扯，却见季晏鸦不自在地盯着他，没头没脑地小声来了一句：“我昨天刚洗的。”

陆诚鹊动作一滞，挑挑眉，低头把冻红了的鼻子埋进围巾里轻嗅了一下：“嗯，茉莉的味道。”

季晏鸦抬头看他：“你喜欢？下次我把洗衣凝珠带给你。”

陆诚鹊没料到季晏鸦冒出这样一句话，顿时忍不住笑了，故意逗他：“就借戴这一下，我可不想帮你洗衣服。”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晏鸦有点急了。

远处整点的钟声传过来，陆诚鹊这才想起来正事：“你找我来做什么？”

“我......”季晏鸦一拍脑袋，显然让陆诚鹊这一搅和也忘了自己要来做什么了，他手忙脚乱地放下双肩包，从一堆书和演算纸里面掏出一个被包的仔细的长方形盒子，“送你。看看喜不喜欢？”

又不敢看陆诚鹊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陆诚鹊身后右方的树。

陆诚鹊接过来，先左右看了看，修长的手指完整地撕下整张包装纸，折好塞进口袋里，这才打开木盒。

里面是一根竹笛。

“我......我自己做......做的。嗯，不是特别好，但是......但已经是，是做得最好，最好的那根了。”季晏鸦突然有点结结巴巴的。

陆诚鹊拿起竹笛，被打磨地很圆润，但确实不算太好看，一看就是新手做的，他哑然：“可是，我不会吹笛子啊。”

“......"季晏鸦终于把视线挪了回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又伸出手：“那......那你给我吧，我，我再给你做个别的，别的吧。”

陆诚鹊摸到竹笛的一头有些凹凸不平，低头一看，竟是刻了个“鸦”字，捻着转了一面，另一面刻着个“鹊”字，又笑了。

季晏鸦急了，便把手往前伸了伸，没想到陆诚鹊却把拿笛子的手背到了身后：“你给我吧，我再给你个别的，给你个你喜欢的。”

陆诚鹊歪歪头：“你不知道吗？我学乐器还挺快的。”

“啊？”季晏鸦愣在原地。

陆诚鹊却迈着步子离开了，跟季晏鸦擦肩而过，轻飘飘地飞下来一句话：“我说，你还要不要和我试试了。要就快点跟上，我早练要迟到了。”

镜头一转，却又到了后山斜坡的草地上。阳春三月，细草和风，季晏鸦舒舒服服地仰躺在草地上，专注地看着身旁坐着的陆诚鹊。

陆诚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薄毛衣，额前细碎的头发被微风吹来吹去，几乎要扎到眼睛，但陆诚鹊似乎丝毫没有在意。

他微垂着头，摆弄着手里的竹笛，凑到唇边，断断续续地吹了首曲子。

耳边的曲，和煦的阳光，身下柔软的嫩草，身边紧挨着自己的人，季晏鸦闭上了眼睛，觉得天旋地转，自己突然不敢睁眼，怕这只是一场美梦。

一曲吹完，陆诚鹊俯**，拔了根草叶，想悄悄去挠季晏鸦的脸，却被突然睁开眼的季晏鸦伸手一把抓住。

陆诚鹊只能放弃：“我自己写的曲子，好听？”

“好听。”

陆诚鹊坐直了身子，很矜持地弯了弯唇角。

季晏鸦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握着陆诚鹊的手指，笑道：“你的世界里，花花草草都要飞起来了啊。小鹊儿，你有多喜欢我？”

“去你的，谁喜欢你。”

“再给我吹一遍吧。”

“不给。”

“吹一遍吧。”

“不给。”陆诚鹊不觉间嚷嚷道，“你搞得什么破笛子，难死了，搞了好久就只会这一个曲儿。”

“那不吹了。”季晏鸦要把笛子拿过来，却被陆诚鹊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