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十八、无风不起浪(1 / 2)
“哈?白石请假?”
小金失望透顶的样子。大力挥了下球拍,火红的发扬起一片弧影,“讨厌啦,今天正好想找他打比赛的……呐呐,白石为什么请假?”
“说是有人病了,他要照顾病人。”渡边监督挑着小指的指甲缝闲散说道。
“谁病了谁病了?”远山金太郎凭野生动物的直觉嗅到了好玩(?)的东西,忙忙追问。
“风未语。”谦也突然出声回答。
“小语?”小金开始大惊小怪,“诶,她生病了?!啊,我也要请假去看她!”说着就往球场外冲,然后马上被石田银提住了后领。
“小金,不可以去打扰他们两个。”忍足谦也的球拍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颠着球,他说,“你知道妨碍别人恋爱会有什么下场吗?”
“……”还被石田拖着衣领的小金似乎想起了那个所谓的“下场”,脸色煞白地转过身,“是不是……会被马踢到火星?”
“怎会有这种好事,把你踢回故乡?”谦也诧异道,“是会被雷追着劈直到把你劈成焦炭为止哦。”
“哈哈,我不怕,我家屋顶有避雷针!”小金血色又回来了,兴奋地拍着胸口。(猩猩?)
渡边一撇嘴角,说:“你能够忍受永远不能出门打网球的痛苦吗?”
“=口=!……那,哦,好…我不去了TAT”
“话说回来,小金,”谦也问,“你和风未语才见过几次?”
“几次啊,嗯……”掰着手指头数,“一次在球场外面,她昏倒了……第二次在教室走廊,她好像要饿死的那次……第三次在神社,我见到她她没见到我,好像我从里面出来就看到她走掉了,都没打招呼呢……第四次,啊,角色扮演大赛,在台上看到她了!”
“……只见过四次就这么关心人家?”还叫“小语”呢。
“小语很有趣啊!”小金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像那慈郎见了不二周助的白鲸一样乐呵,“而且可以抵抗白石的毒手,也很厉害很厉害呐!有她在就不用怕了!”
“哦,已经被妄想成‘能抵抗’了。”当初参与了误导小金一案的一氏状似无心的绕过来,又走过去。
无视之。
那天的社团活动时间,少了白石还是照常进行。
乐天派小金只为“没了白石做对手”这件事愁眉苦脸了十秒钟,便拉上下任正选青木和一条进行二对一对抗练习了。照旧玩得很欢快。
一氏和金色照旧吵吵闹闹,阿银应后辈要求使出的波动球又让对手飞拍了,财前……走向小金所在的B区提出和他比赛。
——大家干劲十足嘛。
谦也坐在休息长凳上事不关己的观望着全场,突然就有了一种衰老的心境。
一天又一天,我们正在死去。
“少年啊,太悲观人生就没什么活头了。”
渡边教练在他身旁坐下,手臂一伸搭在椅背边缘。
“悲观不会出现在我的字典里。”少年说话时望着日落的方向,不顾那阳光是否会刺痛眼睛,“我只是在反省我的人生错误。”
“……哟。”渡边修手一拍大腿,年纪一大把的人眼里居然闪动着俏皮的光(=0=!),“悟出人生道理没?”
“……想通一些事而已。”双手叠在脑后,谦也冲渡边一笑,“比起我的事,阿修自己更需要努力呢。”
“哈,少年,我可不会被小小挫折扳倒哦。准备好礼金吧!”
渡边教练长笑起身,两只手插在白色长风衣里,大风将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嘴角一勾异常潇洒
,倒有那么点出尘不羁的味道。
“装什么帅,伊藤老师又看不见。”
沉默良久,忍足谦也这样说。
社团活动结束后就回本家,就像一件理所应当的事。而事实上,他很快就要搬回本家了。
先去看祖母,说了会儿话不知怎的又提到了侑士,气氛明显僵化,老太婆的脸色沉了下来。谦也只好找了借口离开。去和室探望还在受罚的侑士,与他一同展望了一下他渺茫的前途,话题走向变得诡异起来。
“小景、阿亮他们打过电话来问我是不是要退学。”
“哦。你要退学吗?”
“退学是一定的了。不过慈郎问到我什么时候结婚……”
“哈?你现在不到法定婚龄吧?”
“那就等年纪到了吧。”
“你可以不用那么负责。”谦也一咬牙别开了头。
“……我让你想起不愉快的事了?”侑士跪坐着,拿起管家送来的加餐小碟中的小松饼咬下一口。
谦也不说话。
“……对了,知道全国大赛冠军青学的近况吗?”
谦也还是不说话。
“……那就是不知道了。越前回美国了,手冢似乎也要去德国接受职业训练,至于不二……听说因为家庭原因要转学。”忍足为自己倒了杯茶,关西腔在说着别人的事时一样抑扬顿挫得仿佛在念情感频道的画外配音,“桃城和海堂又是二年级的——可惜呀,想必我们升上高中后,青学的辉煌就不复存在了。”
人与人的分合聚散,也不过如此罢了。
柔和灯光晕满一室。
拉门的声音响起了两次。一次拉开一次合上。
谦也直到出了和室的门,也没有说一个字。
忍足侑士饮下那杯茶,嗯……怎么有些苦涩呢。
在和室外遇到真央。她照例对他冷凝着脸,用平平的调子说:
“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谦也很想拒绝,很想看她剥掉那张冰雕面具对他发火,可是最后,只是缄默地跟着她的背影去了后花园。
花园很大,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走着,谦也停步,冷淡道:
“有什么话,直说吧。不要再绕圈子了。”
真央转身,姿态优雅得无愧多年的千金小姐教育,他却看得心中厌恶。当然,他一向厌恶她装腔作势冷若冰霜,从不示人以真心。
“谦也,你多久没去过医院了?”
她问,口气出奇温和。他愣住,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是不是……很久了?”
她问得笃定,谦也哑口无言。
她竟微笑了,春风和煦百花齐放,他一瞬间闪了神,于是没发现她走近,发现时她已握住了他的手,些许凉意经由两手相触传递过来,他来不及着恼便又听她说:“找个时间,去看看修次吧。”
气血立冲脑门,他忍不住讽刺道:“这是你身为他女友的劝告吗?”
她微垂眼帘,“算是吧。”抬起天青色的眼眸,碧波荡漾,“呐,如果你不愿一个人去,就来找我陪你去吧。”
她这时的眼里没有冰冷,没有挑衅,没有嘲讽,他有些不习惯。一说完话她便不作停留,又是一笑,放手后转身离去,他久久望着那背影,突生一股莫名焦躁的情绪,想追上去重新拉住她的手。
——搞什么,我……
他不知道,她回到屋内靠在门上,将刚才握过他的手放在笑意未消的唇边,轻吐埋怨:
“真是
搞不清楚情况啊,笨蛋。”
然后,又笑了起来,为自己无聊的举动。
同一片天空下,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清醒有人做梦。
——小笑,我失恋了……早知道不要喜欢他了……
——那么,下次如果要喜欢上什么人,不如喜欢我吧。
又梦到过去了。
未语扶着昏昏沉沉的头从梦中醒来时,很想朝上天比一个中指。什么嘛,我又不是那种老是沉湎于回忆的傻瓜!不要再让我做这种梦啦,上帝!
(上帝掏了掏耳朵,装聋作哑。)
刚醒来,身体还累得很,于是习惯性的想赖床,翻了个身——
“喝!”
心脏骤然紧缩。下意识捂住嘴。
靠在床边的脸……分明隶属于一个叫白石藏之介的少年。
他闭着眼……是睡着了吗?未语好奇地凑过去,哗,男生的睫毛长那么长,会被女生诅咒的。皮肤貌似也很光滑,有在用什么护肤品吗?啧,说他是天生的她会嫉妒哦。鼻梁很挺,五官很端正,几乎没有瑕疵……这只是外表。
看了半天,只觉得他的神态安详,完全没有球场上睥睨天下冷静自若的气势。
嗯,不是很多小说都会写到,男主角如何如何如何的帅,可是睡着时又是如何如何的孩子气让人想象不到他平时的样子吗,大概是大多数美男子的通用描写——当然白石不可能是男主角啦= =
看小说是一回事,见到现实版的又是另一回事。像她现在就忍不住会想:真没想到平日里帅气得一塌糊涂的白石会有这样一面啊……
好像无意中窥探到什么秘密,她咬着嘴唇发出无声的笑。
“喂……你这个样子会让我不好意思醒过来啊。”
低低的声音蕴藏一丝刚睡醒的慵懒,意外的带有诱人堕落勾搭人心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