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芙蓉阁（1 / 2）

姑苏记得，初次遇到素素的场景。

那是场烟火大会，闹市灯笼高挂，色彩斑斓的烟火在空中绽放，挥洒着热闹的气息。姑苏彼时是奉命前来江城，商讨香花生意的。谈完生意后，姑苏原本也想离开，可听江城百姓说有烟火大会，所以便多逗留几日，这几日间他也给自己放松下，常去春楼妓馆消遣。

烟火大会时，他在江城酒楼里的雅间坐着，当然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叫了很多花娘来玩。本来嘛，他在姑苏城就经常这么玩，到这里更加放开些。不过女人嘛，总是会玩腻的。

等花娘们七七八八的倒下，姑苏瞧着满室只有自个儿清醒，突然涌出孤独感。为了排遣这种愁绪，他拿了酒坛靠着楼兰坐下，无意间的轻瞥闹市，目光被闹市之中那位面覆薄纱的女子吸引。

她在卖纸风车的摊位停下，与小摊贩正说些什么，那小摊贩便将一色纸风车送给她。她似乎对纸风车很有兴趣，手里拿着那风筝，轻柔的朝风车扇叶吹了口气，她微嘟唇时，姑苏有些呆了。

“公子在看些什么？”见他倚栏，有位花娘走了过来。

“没什么。”他边说，目光仍锁住闹市之中的女子，不知那风车有什么好玩的，竟玩了好久。

“那就来喝酒嘛。”花娘来至楼台，遮住他的视线，姑苏挥手移开时，眼前那位姑娘已然消失。

姑苏眉头顿时紧蹙。“给我滚！”

说罢，姑苏便从楼上一跃而下，想要在闹市之中再次遇到她，可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本以为会是场镜花水月的回忆，没想到他在次日巧合遇到这位姑娘。他要离开江城时，江城众多官员与他送行，说是给他举办送行宴，更给他安排几位漂亮的美人，还请到了江城最美的歌姬。

那几位美人，他瞧着都是些庸俗之人，没多大兴趣，直至那位号称江城最美的歌姬出现……

姑苏仍记得那日，她一袭素衣，容姿甚美。在认出这位歌姬便是昨夜的姑娘时，姑苏不由得移不开眼，或许歌声太美，又或许她太美。总之，姑苏暂时不想离开江城了。

他在那次酒宴之中，得知她名为素素，是芙蓉阁最为著名的歌姬，脾性也是出乎意料的刚烈。要追求这般美人，必不能急躁，所以他总是制造偶遇，甚至演了场英雄救美的戏份。

“我说你啊，真要追求芙蓉阁的那位吗？小老弟啊，我告诉你，这个女人可不好惹，你不仅要追她，还有那芙蓉阁的姑姑，你也得表现好点，不然你可惨了。”

可素素的心，哪能被他轻易抓住？无意之中，他得知自己曾经的同窗好友与素素交好时，便利用好友的书法宴会，正式与素素打了招呼。此后，他便沦陷在无尽的温柔乡里。

就算他喜欢素素，又怎会把她当做唯一呢？所以在与素素的交往中，他与江城众多歌姬也有交往。只是那些女人拿了钱后，都选择闭口不言，此事也无人知晓。

姑苏以为，等自己玩腻了，再与素素说分开。可他哪能想到，素素竟知晓了他的事。

“骗我这么惨，你很开心吧？”素素与他说。

他其实没那么开心，但话到嘴边，都是些浪荡的话，素素被惹怒，将他的事捅了出来。

远在京都的父亲知晓后，立马修书让他回姑苏，甚至因为此事，他在家族地位一落千丈，差点被慕容雅夺去地位。在这段期间，只有那牡丹亭的阿月始终待他，所以他娶了。

姑苏也知，这阿月待自己也全非情意，可在那时，阿月确实感动了他。但感动是感动，他的花心本性并没改掉，反倒是变本加厉。可无论如何玩女人，在姑苏心底，始终没有忘掉素素。

今日，在种种因素之下，他与素素重修于好，甚至成亲，他首次真实的感到开心。

他不知自己以后是否能够专一，但江城初见的那一瞥，她的身影已深深刻在他脑海里。

所以他才会说。“素素，你终于是我的人了。”

素素略顿，遂低应了声，便跟着他步步走进慕容家，循着礼俗，两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因慕容琏尚在京都，此次高堂坐着的是慕容家的长辈。李书涯隐藏在人群里，看着现场的行礼二人时，略低沉着脸。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下意识的反扣住，还没使劲，就听到熟悉的哀叫声。李书涯回头，就瞧到柳星君一脸吃痛的表情，还有身边正淡笑着的蔡青初。

“事情办妥了？”他问。

“师兄差的事，我和师弟当然会办妥啦。”柳星君道。“把那个小散修送回江城，我与师弟就急忙赶回来了。”瞧着眼前喜色，柳星君又忍不住揶揄道。“怎么，师兄，此情此景是不是甚是熟悉啊？”

李书涯没回答柳星君的话，只是放开手，随即他问蔡青初。“确定他已安全到达江城？”

“是的。”蔡青初颌首。“虽然期间除了小差错，可我与二师兄还是赶得及时，他很安全。”

听素寒蝉身处安全之地，李书涯心中竟涌现出自己都不熟悉的放心感。

便在这时，礼堂已行高堂之礼，就在司仪高喊夫妻对拜之际，一道急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