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他怎么还没醒?”
“耐心些,每个人对麻醉药剂的耐受性不同,有的会睡得久一些,更何况……呀,你瞧,这不是醒了?”
尖锐的疼痛仿佛无数银针扎在头顶上,让斯瓦洛在醒来的瞬间便皱紧了眉头,身边传来的话语声鼓槌一般一下下地击打他的耳膜,让他本就还未清醒的脑海中更是一片混浊。他下意识想抬手施一个治疗咒语,却发现自己被束缚了四肢动弹不得。他试着挣扎了两下,不仅没有任何作用,还骤然加重了头痛,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嘿,你感觉怎么样?”
虽然视线还很模糊,但眼前那人凑得十分近,足够让斯瓦洛看清那是一个黑发的青年,脸上还挂了一副金丝眼镜。他张了张口,只觉得喉咙里好像卡了铁丝一样,发不出声音,想要用力发声却又一次加剧了头痛,只好作罢。
“先别急着说话,喝点水吧,来。”
半杯温水被递到他唇边,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杯清水对斯瓦洛来说比王宫里最上等的琼浆还要甘甜。干涩的咽喉终于得到了滋润,他仰起脖子就着那人的手三两口就喝了个见底,随后连气都来不及顺,喘息着问:“你,你是谁……这是哪儿……”
他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再一次试着施展法术无果后,他惊觉自己竟然感受不到一点DEMON的气息。斯瓦洛得出一个自己万分不愿面对的结论,他的法力消失了。四下打量之后他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了一个阴暗的房间里的床上,只有左侧墙的最上方有一个小小的长条形窗户,像是地下室,甚至是地牢。
房间里除了那个黑发青年,还有一个很有男子气概的棕发男人,五官深邃身材高大,典型的南部人样貌。男人的衣着很随意,一件粗麻布的短袖上衣和一条脏兮兮说不出到底什么颜色的长裤,上衣衣领被剪开到胸口,两边打孔交叉穿上绳子。这样的衣服他只有很久以前四处游历时在偏远的小村镇的农民身上见过。再仔细打量那个青年则讲究一些,白衬衫有些发黄看起来稍显旧,但很干净,领子被随意地解开,袖子挽到了手肘的上面,笔挺的烟灰色长裤找不出一丝皱褶,一看就是精心熨烫过,身上除了左胸前那个胸针之外没有别的饰品,像是家族徽章一类的。他的黑发被仔仔细细地向后梳得整齐,面庞白净儒雅,加上那副眼镜,像哪个学院里的学生。
“你们是什么人,对我做了什么。”见两人半晌没有回答,斯瓦洛再次开口。
“啊,抱歉美人儿,你的眼睛真美,我看呆了。”青年像是蓦地被惊醒一般,随后笑嘻嘻地打趣,“我们之后会相处很长一段时间,那我也不妨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昆汀,是一位医师。”他边说边绕到那个棕发男人身后,双手搭上他的肩:“这位是我的上级,埃德加。”
医师?难道是什么地下诊所,想要用他来做研究?近几年,这种大肆宣扬所谓“唯物主义”的学术疯子也越来越多了。相比之下,昆汀调戏似的言语就显得不那么让人在意了。
埃德加笑了笑,冲斯瓦洛点点头道:“你好。”
“至于我们‘请’你来的原因嘛……”昆汀继续说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很抱歉以这样粗暴的方式让你难受,但我想如果以我们的身份给你寄邀请函的话,无论是什么理由你都不会来的吧,因为……”
“再次介绍,我的上级——南自卫军德兰郡支团,埃德加·塞维尔军长。”
“以及我,医疗部首席医师昆汀,向您致敬,先生。”
斯瓦洛霎时睁大了双眼,再仔细看青年胸前佩戴的,哪里是什么家族徽章,那红色图纹中舞动的乱子草,仿佛在熊熊燃烧。
“南自卫军……”斯瓦洛闭上
眼,喃喃地重复,声音有些颤抖:“你们是,叛军……”
“别那么说嘛,真难听。”昆汀凑近斯瓦洛的身前,食指点上他失了血色的唇,“最先背叛的,难道不是帝国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