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宏州大地震吗?(1 / 2)
连日的暴晴让陵城热成了铁板烧,气象台持续发布高温预警,空调几乎取代了猫猫狗狗的地位,成为了人类最好的朋友。
屋外,阳光像不要钱似的洒了一地,晃得行人睁不开眼,几个无聊的小年轻撑着伞蹲在路边做直播,用锡箔纸铺在地砖上煎荷包蛋。
越冬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将空调的冷风打到最大,站在出风口吹了半分钟,勉强把脖子上刚刚萌发的一块风团消下去。
前台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越总监,有您的快递。”
“哦,谢谢。”下意识把衬衫领子往上拉一拉,越冬接过包裹,低头一看发件人是江雪原,顿时觉得里面不是什么好货。
掩上门拆开盒子,越冬意外地发现,里面既不是玫瑰花,也不是情/趣用品,而是一堆牛皮纸包裹的中药。
越冬隐隐约约想起来,去年江雪原提过这茬,说他家有个大舅妈或者二舅爹是老中医,能治他这个稀奇古怪的荨麻疹。
越冬确定自己当场拒绝,放弃了治疗,谁料这不靠谱的二货居然说到做到,真给他弄了这么一堆毒/药来。
越冬不知道该谢谢他全家还是骂他多管闲事,总之先去个电话,告诉他包裹收到了。
“收到就好。”江雪原喜滋滋地叮嘱,“盒子里还有一张萌萌的小纸条,具体怎么吃都写在上面了,你要是嫌麻烦懒得煎,万嘉北边就有个大药房,可以拿去让他们代煎一下。”
越冬见他如此贴心,把“骂他多管闲事”的选项删除,不走心地道了谢,就要挂电话。
“哎等等!”江雪原一声爱的呼唤,“今天晚上有空吗?”
越冬刚想说“没空”,却听对面追加了一句:“约你出来谈个事,正事。”
越冬不以为意:“你也能有正事?”
江雪原支吾了一下:“电话里难以启齿,见面说呗。”
越冬哦:“内痔还是外痔?哪家医院?”
“美人痣。”江雪原发挥“人不要脸、树不要皮”的精神,自作主张敲定了日程,“那就这么说了啊,晚上6点楼下接你,啾咪~”
越冬被恶意卖萌寒得一个激灵,把包裹收拾收拾丢到办公桌底下,坐到电脑前打开邮箱,查收乙方发来的公寓效果图。
下班时间,小黄蜂如约出现在万嘉广场,越冬上了车,问司机哪儿去。
“秘密。”江雪原眼睛一眨,“到地方你就明白了。”
越冬感觉自己又被骗了:“看你老不正经的样子就知道没正事,前面地铁口放我下车。”
“别啊老铁!”江雪原啪地一按开关,把车门落了锁,“案子,案子的事。”
越冬觉得奇怪:“什么案子?”
江雪原捞了捞新剪的杨梅头:“昨天严述突然联系我,问我在忙什么,还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说我搞不清你的情况。他说他没什么意思,我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他说他就随便问问情况,真没别的意思。”
越冬被他绕得头晕,只想就此别过。
自从去年凤鸣名都事件之后,越冬就有意疏远了江雪原,再也没有向他透露过案子的事,包括渔翁计划。
江雪原成天逮不到越先生,断定他又去赴汤蹈火了,急得到处瞎打听,一会儿听说他去了穆州,一会儿听说他回了海城,整个一套迷踪拳,行动轨迹比神农架的野人还要飘忽。
江雪原不甘放弃,菊花一皱计上心来,把大舅妈开的药寄去了尚锐,就等着越冬收下包裹的瞬间给他回电话,趁机来个瓮中捉鳖。
果不其然,越冬
上当了。
江雪原一边吹口哨一边得意,心想越冬虽然常年查案,某些方面还真是天然呆。其实严述压根就没给他打电话,倒是他江某人成天关注行业八卦,知道严述摇身一变成了启城大当家的,为了早抱大腿有肉吃,主动把严总骚扰了一通。
“严述他真的没跟你说什么?”越冬心思重,脑洞大,总觉得事有不妙。
江雪原尽得蓝翔派驾驶技术的真传,游刃有余操控着小黄蜂,在晚高峰的车阵里钻来钻去:“开始我就跟他随便聊聊嘛,后来他忽然提到你,问你是不是回陵城了,我说不知道,他说如果我看到你,提醒你注意安全,就没了。”
越冬当然明白严述的意思:如果那天下楼买东西的不是鸬鹚,而是他自己,那现在的他必然成盒。
宁明艳擅自行动导致人员伤亡,获得了上级的严重警告,寒酸的调查小组就此解散。越冬失去了组织,又跟公司请假太久,徘徊在被秦佩佩炒鱿鱼的边缘,只能暂时回陵城干老本行,当他的画图狗。
江雪原何其机灵,笑出一口大白牙:“假如我没有猜错,高晗的绑票肯定跟W有关,你之所以常驻穆州,也是为了跟进这个案子,是不?”
越冬说一百个“不是”估计人家也不信,就啥都不说了,假装自己是一只聋瞎。
江雪原向来憋不住话,按开档位杆前面的储藏箱,摸出一盒口香糖,敲了敲旁边的胳膊:“越先生,你别怪我多嘴啊,刚才我见到你吧,就感觉你心情不好,肯定是案子办得不顺利。如果你有什么烦恼,大可以告诉我,我这现成的亲友智囊团,随时随地提供场外求助服务。”
越冬并不想享受江雪原的特殊服务,同时拒绝了智囊团和口香糖。
江雪原见越冬软硬不吃,在地铁口旁边一脚急刹,把车锁按开了。
越冬意外地瞅了司机一眼,心想这家伙居然没有死缠烂打趁机绑架他去吃饭,莫非是脱单成功有了新欢?
江雪原半句话不说,伸手摆弄来。越冬正要下车,余光一瞥,发现他设置的目的地居然是穆州的启城总部!
眼前倏然闪过鸬鹚的尸体,越冬感觉不妙:“你要干嘛?”
江雪原一脸无所谓嚼着口香糖:“你不肯告诉我前因后果嘛,我只好连夜奔袭八百里,跨过山和大海,直接去问严老板咯。”
越冬感觉他在找死,脱口骂道:“你有毛病?这关你什么事!”
江雪原死猪不怕开水烫:“我爱上哪上哪,又关你什么事?”
说罢,他往触屏上一戳,甜得发腻的女声立刻播报:“路径规划完成,开始导航。”
越冬十分无语,对着屏幕戳了几下,女人尽职地改了口:“取消导航。”
江雪原不急不恼点了点,重新“开始导航”;越冬,再次“取消导航。”
霎时间,车厢里“开始”“取消”之声不绝于耳。
越冬被气得够呛,索性勾手一拧拔了车钥匙。
一拔之后,是短暂的沉默,越冬感觉这个举动十分愚蠢,自己的智商一溃千里。
江雪原也是个幼稚儿童,特别喜欢看越冬因为他发火的样子,原理大概和爱好揪女孩辫子的小男生差不多。
越冬冷静的速度异于常人,把钥匙丢回了司机的怀里,望着堵车的长龙阵开了口:“上星期启城楼下死了个人,你知道吗。”
包打听小王子江雪原立刻抢答:“知道哇,肿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