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贤内助，我是闲不住（1 / 2）
严述双手插兜，踱步上前：“仪式已经结束了。”
越冬回过头，好像早就在等他似的：“不急，人都散了我再去。”
严述看他手里拎着超市的小塑料袋，里面又是扑克又是啤酒，心想莫非越冬打算来个坟头蹦迪，在高斯面前开个联欢会，祝贺他乔迁之喜？
越冬瞧出他的疑惑，提起塑料袋解释道：“叶总说便衣带走高晗的那天，他正在跟朋友们聚会，最后牌也没打完，酒也没喝够，让我帮个忙，今天给他一起补上。”
严述冷不防心里一沉，仿佛一颗石子落进了黝黑的湖底。
下葬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想，反倒是这些日常的细节一下子抓住了他的神经，把真实的死亡圆圆整整地摆在面前，让他再次意识到高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用来对付警方的棋子，或者夺取启城的工具。
常言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严述十分明白，尽管今天他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台前，幕后的过程却很不光彩，即便不是出于本意，他的手上确实沾了高晗的血，一辈子都洗不干净。
同样的，对于范宜春、赵桢这些牺牲者而言，他们生命的分量又该由谁来承担？项玮等人被逼跳楼，高斯也躺在了地下，可华茂和耀升依然只手遮天，万正行侯孝雄集团仍旧逍遥法外，背负着数条人命的赵今言不知所踪，w还掩盖在重重的迷雾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越冬推一推滑落的眼镜，沿着灌木的小径走了两步：“上次你提到赵今言可能是煤老板本人，我们按这个方向去查，果然发现了一些证据。赵今言跟叶总说的故事，以范宜春之死为分界线，前一半是真的，后一半是假的。听到范宜春被害的消息，梅疏影的精神就彻底崩溃，住进了疗养院，接下来的事都是赵今言打着‘梅老板’的旗号一手所为。”
“我就猜到是这样。”严述来了个马后炮，“听赵今言的描述，梅疏影是个典型的迂腐书生、榆木脑袋，手无缚鸡之力，说得好听点是善良，说得难听点就是怂包。这么一个人怎可能突然黑化，跑去剁了那些小混混的胳膊，一看就是赵今言这疯子干出来的事。”
越冬走下台阶，不落痕迹地换了话题：“叶总的身体怎么样了？本来我打算去医院看他，这一阵子忙，没顾得上。”
严述生怕越冬又在打叶子的主意，让他再去当什么鬼卧底，立刻把他描述得弱柳扶风、不堪一击：“昨天刚出院，医生说要绝对静养，现在就在家躺着，一下床就头昏，动也不能动。”
越冬不知道是真是假，只管顺杆爬，故作关心地点了点头：“那一定得让叶总多休息，我去跟上级反应一下，看能不能稍后几天再带他回去接受调查。”
严述果然被套路了，当即追问：“接受什么调查？”
越冬见大鱼上钩，展开了忽悠，说叶纷飞泄露了渔翁计划，违反了保密协议，上级正准备追究责任。
严述一听这还得了，登时化身护夫狂魔：“这跟叶纷飞没关系，是我逼他说的。”
越冬软硬兼施：“你也别太紧张，宁组长正在想办法跟领导交涉，希望把这件事压下来，毕竟叶总替警方做了不少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们清楚就好。”严述强行宣告主权，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说实话，我从来不赞成叶纷飞参加什么卧底计划，这一次他死里逃生已经是万幸了，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麻烦他。”
越冬踢开挡路的小石子，顺着话头说下去：“麻烦叶总暂时不会了，不过有一件小事，需要严总的配合。”
严述何其精明，脑子一转就反应过来：“莫非警方想借启城之手对付华茂和耀升？”
越冬默
默吐槽：你猜错了，不是警方，而是宁明艳个人。
严述联系了一下上文，明白自己没有拒绝的立场，况且启城的江山初初易主，他也得借着跟警察合作的机会，来洗白高斯遗留的污点。
越冬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夹在指尖递了过去：“宁组长想跟你谈谈，请务必赏光。”
严述接过来一看，卡片上写着一个茶楼的地址，也不知这是一场互邻友好的合卺酒，还是磨刀霍霍的鸿门宴……
下午1点，严述按约来到茶楼，包厢里只有宁明艳一个人，木桌上，小蜡烛烧着精致的玻璃壶，玫瑰花瓣在茶水中悠然舒展。
“严总，你好。”宁明艳没有站起来，伸手邀请他在对面落座，“茶单在这，看看喝点什么？”
严述把公文包搁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杯拿铁。”
宁明艳喊来服务员，下了单之后，提起玻璃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花茶，寒暄道：“你最近应该很忙？”
严述一带而过：“不闲，3点还有会要开。”
宁明艳不是兜圈子的性格，正想来个速战速决：“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警方有意以启城为切入点，进一步调查德尔塔城的情况，希望你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
严述觉得好笑，也不怕得罪对方，故意挑明了情况：“德尔塔城在08年就被警方正式收编了，后来才逐渐腐化变质，从你们内部查起岂不是更好？”
宁明艳听出他话里带刺，心想这严述果然是块难啃的骨头，便决定来个战略性示弱，叹口气摇了摇头：“但凡能从内部下手，我们早就去查了，以严总的见识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又何苦说破？”
严述坐实了警方高层有内鬼这件事，就听宁明艳接着说：“高斯死后，我们第一时间申请搜查令，在他家的保险柜里找到了一份资料，名为《广厦系统建设计划》。”
广厦系统？——严述拧起眉头，他从来没听说过启城在建设这倒霉玩意。
宁明艳看他一脸懵圈的样子，估计他毫不知情，摇晃着杯子里的花茶解释道：“原始资料封存在证物室，我没办法带出来，只能简单地跟你描述一下。这个广厦系统从2010年开始建设，正巧是范宜春被杀、德尔塔城沦陷的那年。系统依托启城旗下的地产实体，以面部识别等的方式采集居民的行动轨迹，进行大数据云计算，说白了，就是打着安保的幌子，严密监视着业主的一举一动，高斯生前借博物馆修建的地下机房，便是广厦系统的信息处理中心之一。”
长久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严述跳出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单刀直入指向动机：“高斯为什么要建设这套系统？”
宁明艳轻耸肩膀打了个哈哈：“也许他是个偷窥狂魔，以视奸陌生人为乐。”
严述知道她在胡扯：“偷窥做到这个程度也算艺术了，我倒是有个猜测，既然启城、华茂、耀升都是德尔塔城的金主，广厦系统或许不是高斯单方面的动作，说不定耀升他们也做着同样的勾当，凤鸣名都和丰雅苑那种变态的安保监控就是证明。”
宁明艳缓缓地点出了四个字：“居喜物业。”
严述薄唇微启：“没错。”
宁明艳呷了口茶：“最近我把整个案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发现一个反常的地方。根据我们之前的判断，w在陵城制造一系列凶案是想拉拢盟友，可后来的事实证明，赵今言压根就没有相信过叶纷飞，还打算把他炸死，这显然自相矛盾。所以我认为，w背后一定有一套更缜密的计划，这个计划被精心掩盖在案子里，启城一役不过是其中的一环。说得再直白一点，w的目标并非肃清行业败类，而是打着正义的旗号重新洗牌，把地产界的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