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1 / 2）

“站住！”

闵尧栓好了马，听见声音，转头去看，是昨夜见过的两位守门人：“什么事？”

“昨晚，就是昨晚。”那个被称作“老三”的守门人冲了上来，先扯着嗓子朝着周围嚎了一声，引得不少人看了过来，“这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在城门关了之后追上了我们，还偷走了我们负责运送的、运送的尸首。”

“你说什么呢？”闵尧眉头一皱。

另一个守门人适时开始添油加醋：“各位——我们本是城北义庄的守门人，接了委托，就要做事的，可昨夜却被这两人半道拦住了。对，就是这样，他当时还拿着刀威吓我们！我们兄弟俩害怕，就跑了，没跑远，想起任务，再回去看时，运送的尸首就不见踪影了。”

周围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来了。

“义庄？”

“咳，就是那乱葬岗。一些命贱的或者无名无姓，寻不着出处的，都扔那儿了不是。”

“那这两人......”

“说是守门人，其实就是个捡尸的。有些时候遇到天灾，流民聚在城外，难免有个死伤不计的状况，官府哪里管得过来。久而久之，也就默认这些人在那儿附近扎根，专做些这样的活儿了。他们平日里替城里的跑跑腿，偶尔也接点官府的活路。叫‘守门人’，是蹭着官家的名头，加上直说显得晦气，也就这么糊弄着了。你看那个站的远一些的，义庄里的多称他作老三，算是里面接活接的最勤的了。”

“噫——他也不嫌晦气。那照你这么说，他们俩说的是真的了？可是不对啊，这两个公子哥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说话的小娘子多看了闵尧两眼，颊上飞红。

“对，话可不能说早的。我朝偷尸可是重罪，他们俩看起来也不是做这种营生的。”

“哼，这可说不准......”一直在旁解释的人挤了挤眼，“西御街上那刘家公子不也是看着面白和善，私底下，嗯。”

“说的也是，这无风不起浪。”

见着周围的人开始对着他们两个指指点点，闵尧握着刀柄就上前了两步，试图辩驳：“你再胡说八道试试，谁叫做我们拦住了你？分明是你们自己发现尸体有异状，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可不就是直接承认了自己出过城了？陆不悔没来得及拉住闵尧，只能叹口气，先压了压斗笠檐。

守门人抓住机会，迅速嚷开了：“大家伙做个见证，这是他自己说的，他承认他昨夜出城了，还见了我们！”

陆不悔四下环顾，突然见到了熟人，不动了。

“......”闵尧还想上前，被陆不悔拉住了。

陆不悔直截了当：“看你们这样子，在藏香阁非但没有讨到赏，还被要挟了？”

老三觑了觑陆不悔，对方遮得严严实实的，他看不清，只能自己给自己打气：“你一个大男人，说话遮遮掩掩的，算什么本事！”

闵尧下意识就要抬腿：“你给我好好说话！”

“呸，人模狗样，就不！”老三梗着脖子骂了一声。

陆不悔拉着闵尧的手紧了紧，再松开，他闭着眼睛，取下了斗笠：“那不如您好好看看我是谁？”

周围有个年轻的妇人见到陆不悔，倒抽了一口气：“......陆师？”

陆不悔循着声音，朝那边偏了偏头：“听声音是王夫人？”他方才就看见了，这是故意问的。

“是是是是，陆师怎么有空来这烟花地？”妇人排开人群，就往里挤。她本来是去小倌馆的，此刻听陆不悔这样问，三四步就凑了过来。

闵尧看她那起劲样子，觉得这妇人似乎有那么点不想走的意思，上前护住了陆不悔，强调道：“距离。”突然凑这么近做什么？

妇人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汗巾，捂着嘴笑了：“这位就是？”这是问的陆不悔。

两年前，她之前的情儿中了邪，老是不好，后来实在没办法，乱投医投到了慈恩寺，半路撞见的陆天师。开始她没当一回事，后来去看了慈恩寺的大和尚，那和尚也拿不准究竟是什么毛病，才死马当作活马医找了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