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初（1 / 2）

午初。

傀儡抱着猫站在院外，看着另一头走来的闵尧和陆不悔。

陆不悔见着傀儡，眉头就是一皱。

“行了，别皱眉了，我不捣乱。”傀儡说着，就将手里的猫扔给了陆不悔，“喏，你要的东西，我去休息了。”

闵尧看着凭空消失的傀儡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还是没忍住用胳膊肘杵了杵一旁的陆不悔：“她到底是什么？”

陆不悔接住了猫，却没防着忽然被咬了一口。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那猫咬完之后，拱了拱身，立刻就蔫了下去。

“傀儡。”这是答的闵尧的话。说着，陆不悔就把刀倚在了院门前，腾出手来掰开黑猫的嘴看了看，里面果然沾上了自己的血。

“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咬的，你主人没教过你吗？”陆不悔拍了拍黑猫的头，一脸平静地扯着自己破破烂烂的长衣胡乱给黑猫擦了擦嘴，“你得难受上一阵了，老实些吧。”

黑猫不情不愿地“喵”了一声，精神头稍好了些，但还是蔫儿蔫儿的。

闵尧虽然看不见黑猫，却知道方才那女子是扔了什么东西给陆不悔的：“傀儡又是什么？”这一天，他见到的、听到的，都是些从未知晓的东西，一度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没上过学塾。

陆不悔撕下了沾着自己血的那块下摆，用来裹了裹刀，便将刀递给了闵尧，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可以为人所操纵的鬼怪。”

确实见过鬼而且渐渐开始相信陆不悔的闵尧接过刀，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是不是不太不好操纵？这样的傀儡多吗，管控又如何，会不会为祸世间？”今晨在市集上，陆不悔看起来也很紧张。又是呵斥对方，又是抱住他、不让他转头的。这傀儡恐怕有些危险。

“死生有命。万物归化后，精魄残魂无不重入山川河海。有执者，成鬼。身念并存而不去，为怪。他们也存于这世间，与人一样，同为自然，同归自然，是真正的井水不犯河水。”想起自己与这只傀儡的渊源，陆不悔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天师更像是顺应天地造化而生的船夫，本可以沟通两道、化灾解难、度化众生。可人心易变，如今世间傀儡......多是被施求术法的人用恶劣的手段生造出来的。不少天师在制造自己的傀儡时，往往会取傀儡前身执念所在作为操纵把柄。但这种有违天地之法的手段，终究是不太妥当，所以反噬随时可能发生。”

听起来是真的危险。看着陆不悔已经朝院落里去了，闵尧急忙提刀跟上：“那你又是去哪寻来的傀儡？”

陆不悔步子停了：“你就这么直接来问，不怕我也把你变做傀儡？”这话他不是没对其他人说过，每个人的问题都不一样。有的会问如何制造，有的会问如何操纵，只有闵尧问的是他。

闵尧才没想到这一茬。他差点没直接撞上忽然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的陆不悔，还是陆不悔手疾出手扶了他一把，他才站稳。

看着不啃声的陆不悔，他有些迟疑：“你应该不会吧。”

“应该？”陆不悔看闵尧那个样子，就知道这人说话又没过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