菉竹猗猗(1 / 2)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清明节,到了4月12号,星期三。
前几天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小雨,走在马路上还真的有点行人欲断魂的意思,可到了清明节这一天反倒是停雨了。
谢浩然放假的第一天早上就到了他家门口,说:“我爸爸妈妈回来啦,他们要我来找你去我家吃晚饭。”
王贵召身上的衣服薄了一些,穿着应晴给他织得红毛衣,看起来还挺喜庆。
一个月过去,应晴对当时去送茶具尴尬不已的事情淡忘了不少,只是心里对突然叫儿子去吃饭这事有点不太舒服。
可看王贵召平时说的,谢浩然爸妈太忙了,妈妈倒是每天都能回来,但是爸爸有时一两个月才能见上一次。
应晴琢磨着,估计是不知道谁有空了,这才有时间聚在一起。
她从鞋盒里拿出一双被擦得发亮的小皮鞋,“来贵贵,把这个换上。”
王贵召知道他妈在想什么,默默地去换上了小皮鞋。应晴看着他的红毛衣和格子裤,还算是满意,但怕儿子出门在外会冻着,又去箱子里找了件去年春节买的皮马甲让他也穿上。
应晴看着儿子,还算是满意,小脸白白嫩嫩的,穿着这身衣服也算是好看,要是再让他爸把头发给上个摩丝,都可以直接出门去照相馆了。
清明节才过去不久,外面的路上变得灰蒙蒙的,白天总是会时不时地刮起黄风,树上也有了些绿意,但风还是冷的。路上偶然才会有一两个人走过,渐渐地,路上的人多了起来,大人骑着自行车载着后面的孩子,不少的小孩还戴着小黄帽,系着红领巾。
看到这个景象,王贵召想起来自己离上小学也不远了。
“你是上附小对吧?”
他问旁边的谢浩然。
“对呀。”谢浩然这次没有以前那么反感上小学的事了,他转头问道,“你也是吧么?”
王贵召皱起了小眉毛,他其实没必要去上附小,这个附小和它所属的那所中学一样都是私立学校,学费比实小比起来学费要贵上很多。可是,他能上实小么?王贵召有点不确定,他记得自己作为一个外地人是不好进这所学校的,后来还是他爸托人找关系把他塞进去了,他糊里糊涂的去学校办公室面试了一趟,然后就能上学了。
想着,王贵召没注意谢浩然对他嬉皮笑脸地吐了个舌头,见他没注意,又偷了腥一样的做了好几个鬼脸,自己玩得是不亦乐乎。
王贵召在他做第一个鬼脸的时候就发现了,起初是不愿意搭理他,可谢浩然见他不回应,反而更加直接了,光明正大的就在他身边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做鬼脸,小猪鼻子快要顶上了天。
王贵召哭笑不得,眼一瞪。
谢浩然哈哈一笑,脸颊上的肉变得更肥了,让他整个人像是一颗被削了皮的大白梨,上面小小的,下面又大又圆。
王贵召指着他笑了出来,脸上多了几分孩子气。
玩闹间,有个骑车的大人对两人呵斥了一声:“嘿,你们两个小娃娃,不要在路上耍!”
谢浩然家外停了一辆桑塔纳,院子里几个租客站在门口偷偷瞄着那辆车,见到房东的外孙回来后又纷纷地别过了脸。
王贵召按照十二年年后的审美来看,这个桑塔纳的车型是有点过时的,他想也没想就说:“这你爸的吧。”
“对!”谢浩然高声说,倒不是觉得他爸有辆桑塔是多了不起的事,而是觉得王贵召能猜出来而兴奋,他摇晃了一下脑袋,接着又撇着嘴说,“但我没坐过几次。”
王贵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十二三岁那会也是这么过来的,颇为理解地安慰他,“没办法,你爸也是太忙了。”
谢浩然还是有些不太高兴,似乎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他。
到了正房的客厅,谢浩然的姥爷坐在客厅里喝着茶,戴着老花眼镜在看报纸,谢浩然的妈妈在用一个被捆了好几圈红线的剪子修剪着一盆花草,“咔嚓”一声,一个长得不太规矩的叶子被谢浩然的妈妈,谢猗猗。
“阿姨好。”王贵召抬起头看着谢猗猗问好。
谢猗猗放下手上的剪刀,对着两个人笑了一下,看着王贵召说道:“贵贵是么?”
王贵召点了点头,这么近的距离让他清楚的问道了谢猗猗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水味。
谢猗猗说道:“还是第一次见到阿姨吧,早就想让浩浩带你来我家吃个饭了,但阿姨和他爸爸总是没时间。”说着,她顿了一下,觉得也不希望一个小孩能听懂自己的解释,她的这话其实是说给王贵召的爸妈听的。
谢猗猗也知道自己儿子最近和这个叫做“贵贵”的男孩玩的挺好,对学习也更上心了,总是拿着小本子去他的这位小伙伴家里写作业,她得空了翻了一下儿子的一课一练,发现这本练习册已经被写完了大半。明明她上次看的时候他才刚写了第一页的两道口算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