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无解。”

“世上有一人，他怜我、伴我、护我，我亦如是。我见着他便会满心欢喜，他欢喜我亦欢喜，念他所想，怜他所疼。荏苒十数年，我已长成，渐解其中意，却得他赠我空欢喜。”成颖深深望着他：“情有数种，徒儿愚笨，心生了最不该有的那种。”

“我知师父已对我厌烦，从今以后，若非师父亲召，徒儿不会擅自出现在师父跟前，再也不会踏进房间半步。”

说完这句话，成颖便走。带起的风将秋拾桑吹了个激灵。

待到风过，秋拾桑心里生出股悔意，可回头以后，望见的不再是那人笑容，而是满地破碎月光。

成颖说到做到，任秋拾桑每日神经兮兮的左顾右盼，出门三步一回头的打量，也未见到这人一点踪迹。

“什么情啊爱啊喜欢啊，男人的话都是骗人的，不该信啊。”秋拾桑躺在廊下准备晒太阳小睡，可看着头顶的风铃，玩心渐起，隔空点着铃铛，奏起一曲“小星星”。

“这事上有男人有女人，有坏男人坏女人，当然也有好男人和好女人。你可以不信其他男人的话，但是你师兄这个绝世好男人说的话，你还不信吗？”

玄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中。一身月白长袍，外罩浅葱纱衣。黑发高绾，由一根月白发带松松捆着。鹅蛋脸，桃花眼，高鼻薄唇，语中带笑，眉目含情。腰挂水色玄武玉佩，坠着的流苏穗子跟着步履轻晃。

“我等了你三天。”这话说出口秋拾桑才恍然醒悟：原来只过了三天。

玄冥慌忙解释：“我昨日才收到你的来信，见到信就御剑赶来了，一路上都没阖眼。”

秋拾桑躺着不想起身，只用眼睛瞟了他一下。

“东海那么多事，我总是要交代一下。你我多年不见，可别一见面就置气。”

“黔州离此地五百里，盛产荷花酒，如今时近六月，荷花正当季。我真是羡慕师兄，能喝到刚揭封的陈年荷花酿。”玄冥身上的淡淡酒香并未逃过过他灵敏的鼻子。

望着假意咳嗽，其实是在闻着身上味道的师兄，秋拾桑又来了一句：“师兄，说多错多啊。”

“咳咳……我虽说是夸大了些，但也确实是收到信就来了。”玄冥也不同他打趣，径自做到了栏杆上，“你叫我来为何事？这么多年未见了，总不能是要我独行百里来听你闹脾气吧。”

“同为五兽，师兄你对朱雀所知多少？”

玄冥掐着下巴思索着：“我数十年前感知玄武之力，顺利渡过天劫登临天界，得天帝赐神君之位，后去天宫拜访其他四兽，却无一在天宫之中。除却义德尚在人间历练，朱雀、黄龙二宿有神光显露，位列仙班应该就在这几年了。”

“我有一事不明，”玄冥似乎是在想着该如何说，“南方七宿终日耀耀，未有无主的暗淡。与其说是神光显露，倒不如说是朱雀已归位。可若已归位或有何隐情，天帝又为何不告知我。”

秋拾桑继续点着风铃，弹着一曲卖报歌。嘴里幽幽说道：“你我还未诞生于世的时候，朱雀已经历经天劫。只是它未遵循天道，而是投机取巧。天帝公正到刻板，从不循私情。他只青睐两种人：一种是天资聪颖之人，一种是勤奋刻苦之人；最厌恶两种人：表里不一的人，投机取巧的人。朱雀此行，恰巧触了天帝逆鳞。于是天帝封印其灵力于朱雀宫中镇守略失平衡的七宿，将朱雀打入轮回，只有尝尽人间千种苦，万般痛后，才能再临。”

“如今朱雀血脉渐渐觉醒，本该是好事，奈何朱雀百年轮回中生了执念，若是无人劝阻，百年前的不幸又该重演。”

“师弟，为何你知道这么多？”

秋拾桑停下了手中动作，骗头看着玄冥，看着对方眼中的怀疑和质问，笑道：“是师父告诉我的。”

“是啊，这世上便没有师父不知、不会的事。”玄冥的思绪也飘到了百年之前，回到了小蓬山上。义德小时候总有疑问，不管大事小情，只要问出口了自有师父解答。玄冥与其相比略微老成，问题少却难，师父照样耐心解惑。唯有一问，他问遍了山上人，也未得解答。

“我和义德在进师门时便只自己身怀神兽血脉，此生最为重要之事便是求得渡化，位列仙班。我也曾问过你血源，你的答复是不知，我却在心里默认你为其他三兽之一，只是师父怕你得知自己并非常人而不思进取未告知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你作为我们中天资最聪颖的孩子，应该早已得道，可你却在这个小山村里蹉跎岁月。”玄冥说到后面已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了：“我们自幼生长在小蓬山中，哪怕是为着这点少年情谊我也该劝劝你。未得道便不可享长生，只是为了维持壮年外貌，你已经耗费了不少灵力了。若是再无精进，便会如凡间千万人一样，老去、死亡，再入轮回你可不一定会有如此天资。”

秋拾桑合眼躺在椅上，他听着师兄的一番劝告，面上是笑，心里想着：有师兄的关心真好。

“师兄，我奏的小曲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