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感觉到手上的温暖，秋拾桑惊慌的情绪好像被安抚下来了。

“师父，你叫我？”

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好看的眉皱着，语气很是关切。

“我、我没事。”秋拾桑神情还有些呆滞，脑海中一直在回放着梦中的情景。

成颖也不说话，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缓缓渡过灵力。

等到呼吸逐渐平缓，秋拾桑才从梦境中完全清醒过来。他知道，那不是梦，那是他过去的记忆片段。他望着眼前人，又唤了一声：“成颖。”

成颖笑笑：“我在。”

秋拾桑望着对方，那张脸比记忆里的少年模样更加俊朗，轮廓更加分明，五官更加深邃。打扮也和记忆中一样，穿着一身浅色长衫，少了立领的遮挡，喉结凸起很明显。秋拾桑忽然伸手扯开了成颖的衣领，左侧锁骨上是一个红色蚰蜒印记。

他摸着那道凸起印记忽然有些慌乱：“解药呢！”

成颖伸手覆在那只发抖着的冰凉手掌之上：“师父忘了？解药你早就给我了。”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信，还想在说话，却被对方用手点住了唇：“先不要说话。”

成颖握着秋拾桑露在被子外头的脚，那脚脚腕处还捆着一根五彩绳。他低着头，轻轻解着结。那绳子上头打了三个小结，解了好久才解开。

“我怕师父把绳子弄掉，特意多打了几个结。”成颖把玩着解下来的绳子，他推开窗，雨滴接连飘进屋内，灌入的冰凉水汽将秋拾桑吹了个清醒。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成颖手一抛，那根五彩绳就被落到了窗外。“端午。”

窗户合上，室内又变得昏暗寂静。

简单的两个字又勾起了他过往的回忆。秋拾桑缓缓闭上眼睛，他脑子里乱糟糟一团，是无法辨认真假的记忆碎片，或熟悉或陌生的人脸从脑海里闪过，一段又一段谈话像蜂鸣一样嘈杂。

耳边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秋拾桑睁开眼。成颖解开衣服上了床，他轻手轻脚的钻进了被子里，被子下二人双手紧扣。

“你……”

“我们以往都是这样的。”

这句话又是真是假呢？

“师父，睡觉吧。”

睡觉吧。

夜还长，梦还多。

屋外雨一直下，蜿蜒水流载着五彩绳不知去向何方。雨水冲刷掉了屋脊与地面的脏污，也冲刷掉了山体表层并不牢靠的泥土，显露出人形。

医馆的门板被叩得砰砰响，此时天才微微亮，门上的妖气灯笼还吐着火舌。

叫门声穿过院子飘到了秋拾桑耳边，他缓缓睁开眼，望着帐顶还有些晕。

“开门开门！先生开一下门！人命关天啊！”

“什么事情这么吵……”秋拾桑心里嘀咕，穿衣穿袜的速度倒不慢。

开了门，门外灯火通明，街坊们都围做了一团，数十双眼睛看着他。秋拾桑看了一圈，朱家是除了刚生产的四媳妇都来了。

“秋大夫你救救我相公！求求你救救他！”三媳妇站在最当头，见门开了便扑一下跪在了门口，头发、衣服都湿了个透，裙摆袖口都是泥沙和血污，模样好不狼狈。

秋拾桑哪见过这阵仗，人还有点状况外。

三媳妇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嘴里反复请求着，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这样子真是令人心疼，外围看热闹的人见了，交头接耳讨论着。

“嫂子先起来吧，我是大夫，大哥又是跟着我出去出的事，于情于理我都该负责。你先让哥哥们把他扶进去，再坐客厅里喝杯热茶，我保证给朱哥治好。”

三嫂子忙不迭起来，随便抹了把脸，跟着男人们把朱扬武送进了医馆。

廊下妖气灯笼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院中登时亮如白昼。

院中不知何时搭了个简易棚子，正好供人遮雨。

仓库里的废旧木桌上铺了层厚厚的干草，朱扬武被众人用芭蕉叶抬到了上头。

等室内只剩二人，秋拾桑开始查看朱扬武的身体状况。

朱扬武浑身湿透，还隔着点距离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意。因为身体的损伤，朱扬武已经不能完美的保持人形，猪鼻子和猪耳朵已经露了出来，原本就伤到的右腿已经变成了一只粗壮猪腿。侧边的伤口泛着绿光，连着周边皮肉都已溃烂。

除这一处，朱扬武脸上、手上都有因刮擦产生的伤口，脖颈处有一道与腿伤一样的创口。秋拾桑皱了皱眉，心里猜测二人分别以后，朱扬武又去了竹林。

腐败后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狭小的室内，秋拾桑觉得鼻子又痒又胀，随手拿了块粗布捆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