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海城进到客厅时，程清泉已经不在客厅，他去餐厅看了一圈，没见程清泉的影子，正想去卧室找，程清泉滑着轮椅从卧室出来了。
程清泉的腿上放着一块拧紧的湿毛巾，他把轮椅滑到沙发边，坐到沙发上，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看着跟在他身边的海城说：
“你坐这来。”
海城听话的坐到程清泉身边，看着程清泉把手中的毛巾折成长方形大小，然后轻轻的敷在他的左脸上，冰凉的毛巾敷在被打了有些发烫的皮肤上，很舒服。
“疼吗？”
程清泉的眼睛有些红，看起来像哭过。
“不疼，一点都不疼。”
海城看着程清泉心疼他的样子，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别说一巴掌，再让他挨一百下都行。
“打得那么响，怎么可能不疼，都红了……”
程清泉眉头紧皱着，蒋岚那一巴掌打得他到现在还觉得心脏揪紧着，毛巾敷得不凉了，他想坐到轮椅上，再去浸一浸凉水，海城抓住了他的手。
“清泉，别敷了，我真的不疼……对不起，刚才我妈说的那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
程清泉看着海城，微笑着说：
“那又不是别人，是你妈妈，她说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而且她真的很善良，你回来之前，她以为我只是你的朋友，对我很好的，还让我吃她带来的菜，让我好好在这住。”
“清泉……”
海城搂过程清泉，想起母亲那句‘残废’，他的胸口闷得发疼，他真的不希望家人再说出伤害程清泉的话，特别是诟病他的残疾。
“如果我妈都这么抵触，我爸更不会接受了，别的我都能忍，他们气不过可以打我骂我，可是我受不了他们伤害你……”海城抚摸着程清泉的手臂，语气有些无助。
“我知道，你受不了任何人拿我的残疾说事，可我……确实是个残疾人，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让人说说也没什么的，而且人生气时候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只要有你，那些我都不在意的。”
听完程清泉说的话，海城深深的叹了口气：“清泉，让你受委屈了……现在我妈知道了，我爸那也瞒不住的，这周末我就回家，向他坦白。”
“我陪你一起去。”
程清泉抬头看向海城，海城也低头看着程清泉，摇了摇头说：
“别，你别去，我爸脾气不好，我怕他说话难听会伤到你。”
“我要去。”程清泉的态度很坚决：“我想陪着你，你别担心，有你在多难听的话我都受得了。”
海城叹息一声，他有个这么好的爱人，为什么会不被认可呢，他紧紧的搂着程清泉，仿佛要把程清泉揉进自己身体一般大力的搂着，许久许久后，海城看了看天花板，做了好一刻的思想准备，鼓起勇气，低下头对怀里的人说：
“清泉……我们……结婚好不好？”
“嗯？”程清泉有些没听懂：“结婚？”
“嗯，结婚。”
海城放开抱着程清泉的手，单膝跪在沙发边的地毯上，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宝蓝色的戒指盒，对着程清泉打开，戒指盒里静静的插着两枚同款的铂金男戒，海城虔诚的举着戒指盒，有些害羞的笑着对程清泉说：
“清泉，我们结婚吧。”
“你……这是……”
程清泉眨着眼睛呆呆的愣坐在沙发上，海城看向程清泉的左手提醒他：
“这时候你应该伸出左手了。”
程清泉太过于惊讶，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海城无奈的笑笑，轻轻的拉过程清泉的左手，从戒指盒里拿出小一些的那枚戒指，套在程清泉的无名指上，温柔的说：
“店员告诉我，左手的无名指有根血管是直连到心脏的，婚戒戴在这两个人的心就会连结在一起，我不是学医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听起来挺浪漫的对吧？婚戒内侧我也让他们刻了“泉归大海”四个字，这是只有我们俩知道的暗号。”
程清泉看着手上的戒指，婚戒不大不小，正好适合他的无名指，铂金的戒面上镶了一圈钻，在灯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他从没想过两个男人也能戴上婚戒，程清泉抬眼看向海城，海城也正深情的盯着他，笑着露出了两颗虎牙：
“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也觉得有点傻，又不能真的结婚，可是就算不被法律认可的，我也想跟你成为最亲密的关系。”
程清泉摇摇头：“不傻……”
“该你给我戴了。”
得到程清泉的认可，海城对程清泉伸出左手，等待着程清泉为他戴上承诺的戒指，程清泉深呼吸一下，从戒指盒里拿出剩下的那枚戒指，轻轻的戴在海城无名指上。
戴好戒指，海城将左手放在程清泉的左手边，两颗同样的戒指靠在一起。
“这下我们的心就连在一起了，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嗯……”
程清泉笑了，他红着眼眶俯身上前，抱着还半跪在地上的海城，今天一天经历了太多情绪的起伏，但最让他惊讶的，就是他的大个子对他的求婚。
海城回搂住程清泉，他吸了吸鼻子，抚摸着程清泉的后背，轻声在程清泉耳边说：
“清泉，婚书你来写吧，你的字好看。”
“婚书？”
程清泉放开海城，两人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他看着海城，有些疑惑。
“对，我们的婚书，走，去露台写。”
海城扶着程清泉坐上轮椅，将他推到露台的木桌边，程清泉每天坐在这画画练书法，笔墨都是现成的，海城去客厅找出他藏在抽屉里的两个木盒和一盒印泥，放到程清泉面前。
打开木盒，每个木盒里都放着一卷红色的小卷轴，海城摊开两个卷轴，卷轴布面上各嵌着一张能写字的印花纸张。
海城拿了支小号狼毫笔，送到程清泉手中，对他说：
“你来写吧，写完我们盖个手印，这就是我们的结婚证了。”
“写什么呢？”程清泉没写过不知如何下笔。
“随你，我在网上看了一些模版，我搜给你看。”
程清泉接过毛笔，沾上墨水，海城拿出手机搜了个婚书模版，放在程清泉面前，程清泉看着手机屏幕想了好一会，低头在每张婚书上都认真的写上：
【喜今日缔此良缘，结为佳偶，银环联心，白首永偕。愿得天眷佑，此情不变，泉归大海，永不分离。
此证：海城程清泉。】
程清泉从小就练行书，他最喜欢赵孟頫，字写得清秀俊逸，已经练出了几分赵孟頫的形韵，海城看着婚书赞扬道：
“字如其人，清泉，你的字真好看。”
海城打开红印泥，两人都将左手无名指染红，指纹按在婚书上，海城又剪了两簇他们的头发，用红绳绑好，装在小布袋里，每个木盒里放一袋。
弄好一切，海城蹲在程清泉轮椅边，拉着程清泉的手说：
“清泉，我们交换了戒指，婚书上也按了手印，以后就不再是情侣，而是一家人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只属于我们的小家庭，我们还结了发，不止这辈子，下辈子也是要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