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师尊与貔莽（1 / 2）

看他须发皆白，然面容光展，约莫只有三十岁出头的光景，可她据玄龟曾经所讲，师傅如今已活了两百岁有余，可见临驾鹤前，已练就驻容之术。

“师……傅……”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上惜灵心头，她却无法描述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喜悦？激动？心酸？感激？敬畏？

她说不清。

或许，都有吧。

“呵呵，孩子，等你来，等得老道我好苦啊。”

“师傅，请恕弟子不肖，隔了如此久，才能来亲自拜见师傅！”惜灵膝盖打弯便又要下拜，被老道轻轻一挥，托住前臂。

“你这孩子，怎的如此多的礼数。无妨无妨，来了便好。”天原真人笑笑，慈眉善目，简直叫惜灵近乎要想起爹爹同自己相处的往日片段来了。

看着惜灵面上变换交加的神色，天原不说话，而是将左手抬起，放在惜灵天灵盖上，闭起了双目。

惜灵不知师傅要做些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加害自己，看着师傅闭眼，自己亦是乖巧地闭上双目。

随着时间流逝，老道面上神色有了些微的变化，继而在最终，回归平静。

他缓缓放下自己双手，久久盯着惜灵的面庞，继而道：“孩子，苦了你了。”

听到这一句安慰，惜灵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张开双臂扑入老道怀抱，像是一个终于回家的孩子，扑入父亲的怀抱一般，痛哭起来。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释放，所有人站在一旁静静地感受惜灵心中的悲苦，而惜灵的前半生，方才已在老道脑海中快速掠过，他不禁为面前这个彷徨无助，承受了太多苦难的女子，感到心伤。

半晌，惜灵的声音与情绪逐渐平复，她离开老道怀抱，有些难为情地道：“对不起，师傅，是弟子失礼了。”

“无妨，孩子。在师傅面前，你不必拘礼。”说罢，天原扫视一番众人，继而对玄龟点点头道：“老朋友，还请你代为招呼这些客人，我有些话，要单独同这孩子讲。”说罢，天原的目光瞟到烟儿身上，不由为她在此现出人形而感到惊讶，随即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似的，目光移回到惜灵身上。

“好，你就放心吧，老龟我，会招呼好这些客人的。”玄龟点点头，与天原的默契还似当年，根本不用过多言语，而烟儿不及感谢天原，便眼睁睁看着天原引惜灵进入内殿，只得站在原地，与众人一起观赏起这大殿的陈设来。

除了蛛网与灰尘，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紫金的炉鼎，金丝楠木的桌案，还有挂在大殿墙壁上的山水画……那是天原闲暇的爱好，处在天地之间灵气最重的山脉间，他最爱遨游天地，观赏名山大川，并将之一一付诸笔下，天地间的恢弘大气，一一流淌过他的笔尖，跃然纸上。而这天原派的弟子们，竟然也还算尊师重道，所有离开门派的弟子，并未带走这里的任何物件，一切，都还恍如昨天。

内殿之中。

天原真人轻轻旋开一只香炉，一面挂着一人高字画的墙壁应声翻转，露出一个内室。

“孩子，随我来。”话音一落，天原真人雪白的身影已入墙壁之中，惜灵赶忙紧随其后，墙壁继而回复原样。

这内室并不大，约莫两丈长宽，整个内室呈正方形。

奇怪的是，外殿看来是有了年陈的脏灰古朴，到了这内室，反倒纤尘不染，似是日日有人在打扫一般。

内室后半部分靠着墙壁的位置，是一块一尺高的玉台，上面摆放着一只圆形蒲团，玉台前面则是一只案几，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左右两摞书籍，看似武功心法。

内室的左边墙壁上，赫然挂着一只看来剑鞘分外好看的剑，惜灵目光不由自主被它所吸引，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手却在搭到剑的那一瞬间，停了下来，回头看看站在原地，笑眯眯看着她的天原。

“孩子，拿下来看看。“天原发话。

“是，师傅。“见着天原应允，惜灵这才回过身去，近乎虔诚般，小心翼翼从墙上取下佩剑，用双手捧着，仔细品玩。

这剑鞘呈紫色，剑鞘周身星辉点点，一些细碎的莹莹宝石均匀分洒在剑鞘周身，隐隐透出一股星象图的模样。剑柄则是同剑鞘一样，通体发紫，握在手心的位置，赫然一颗半只鸡蛋大小的月光石，散发着温润的柔和。除了剑鞘与剑柄连接处呈现银色之外，整只剑柄周身流转着一丝淡淡的淡青色荧光，见到生人的接近，整只剑不由发出阵阵的震动与呜咽声，表达着自己的抗拒之意。

“这……“惜灵惊呼出声，一边回头看向天原。

“试着拔出它来。“

“弟子不敢！这……可是师傅您老人家的佩剑！“

“呵呵，傻孩子，我已是一缕魂，早就用不上它啦！你尽管抽出便是。“说罢，天原笑呵呵地抚抚自己下巴的胡须，用肯定及鼓励的眼神看向惜灵。

“这……“惜灵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自语道：“好吧！“

随之，她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抓着剑柄，两只大臂同时发力，整只剑在剧烈的震动与反抗之中，被惜灵抽出剑鞘。

轰鸣声愈发巨大，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鸣叫声，眼前一道淡青色光芒闪过，整只剑通体大亮，荧光的剑身转瞬即逝，一道光随之落在天原面前，而再睁眼看时，惜灵面前的剑柄上，早已空无一物。

“剑呢！？“惜灵低低惊呼，转过身去，却见一通体荧光之物正半跪在天原面前，俯首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