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话说这云澈虽是铭澈的弟弟，情窦却算是开得早，苏州城内那么多爱慕他的达官贵人之女，他却偏偏是个专一痴情的，早早与内阁大学士的嫡女婉儿看对了眼。郎情妾意的，到了婚嫁年龄，大学士便为女儿向先王请婚，这先王便随即为二人赐了婚。因着云澈也是先王在铭澈外最欣赏的孩子，便索性趁着赐婚的由头，封了名号，建了宅子，赐他为钰王，好教他始终留在苏州城内，待到将来铭澈即位，好辅佐政务。

先王几个儿子中，云澈与铭澈两人关系最好。云澈虽生得天人之资，文章禀赋也相当好，却偏偏是个不愿理凡尘俗世的清雅之人，平日里就喜欢弹琴弄曲，吟诗作画这些风雅之事，对于朝政，那是两耳一关，不听不闻，外人看来似是仗着皇家的荣誉挥霍青春，然铭澈却知自己这个五弟，是个凡尘俗世之中难得的清雅剔透之人。

“……两年了，宣澈一直寻你，难怪寻不到。也好，也好……只是王兄，你受苦了……”一国未来之主随随便便入了他国军营，这于情于理都是绝对说不通的事情，然云澈思忖半晌，便已知晓个中曲直，因此分外通情达理。

“哎……此番回来……”铭澈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说。夺位本就是成王败寇的事情，如今看五弟生活如此清雅幸福，小侄女又甜萌可爱，铭澈实在不忍叫五弟陪他冒这一趟险。

“王兄，云弟愿倾尽全力，助你夺位。”不等铭澈说完，云澈早已看出了他的犹豫，随即斩钉截铁地冒出这样一句。

“……”

“王兄失踪后，你的影卫这两年大多由我府中好生养着。如今，也该归还给王兄了。至于一些旧部……”云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名单，递给铭澈。

铭澈接过，展开看了，云澈一边解释着：“原先跟父王亲近的几位老臣，有的坚决不同意宣澈即位，已经被他打入了天牢；还有的同他虚与委蛇，一边四处寻你，乞求能将你接回。至于母家势力强大的几个支持你的兄弟，都被软禁在府中，估计，宣澈会对四哥、六弟和八弟下手，若他们执意顽抗，只怕……”云澈一一数来。

虽然这两年始终没有铭澈的消息，但云澈依然时刻为铭澈关注着朝廷的动向。在宣澈眼中，云澈有威胁他的能力，可他偏表现得实在像是对宣澈构不成威胁。这人总是抱病不上朝，好容易上一回，却只字不说，每日下了朝，连折子也懒得阅，终日就是喂鱼，逗鸟，唱曲，作画，要不就是陪他这个正在学走路的女儿，和他那温柔美丽的妻子。宣澈派去监视云澈行踪的人，头一年对云澈得出的结论便是：“此人胸无大志！”

渐渐的，宣澈对云澈管得便不是太严，云澈因此多了许多时间与机会，帮铭澈多方搜集讯息。自个的哥哥自个了解，谋逆是万万不可能的，定是宣澈的把戏。只是不知，他究竟何时才能回来。

“云弟……”铭澈心中感激，话到喉边却带了一丝丝哽咽。

“王兄，你我之间，无需那个‘谢’字。只是宣澈已经将一切部署妥当，后日登基。若是用兵，怕是……要死伤些子人。”云澈看看铭澈，又抬头望望湛蓝天空上晴好的阳光，云朵软绵绵地挂在上面，自由自在地飘飘荡荡，不受凡尘俗事的束缚与纷扰。父王去了，这天下原本便属于铭澈，谁知却又冒出个宣澈，去觊觎那些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天下的心都是向着铭澈的，他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本是天经地义，却因着这兄弟对王位的争夺，要连累多少无辜的人枉死……天家的事情，让无辜的百姓受难……

云澈不禁在心中，为那些即将往生的亡灵哀叹。

“这件事情我也想到了，”看云澈悲悯的神情，铭澈缓缓开口安慰道：“云弟无需担忧。此番入宫，王兄无需兵马影卫。”

“什么？王兄竟有如此把握？”云澈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