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1 / 2)
程末却像不曾感知到危险的样子, 一双星眸又弯又亮:“想说什么?”
贺辞手指蜷起又展开, 如此往复数次, 终于松开手:“我回去换衣服了。”
他神色还算沉静,可耳廓泛着的红意, 以及微微颤动的睫毛,似乎泄露了强掩镇定下,他是如何溃不成军。
他竟然真的松手了。
程末眨了眨眼睛, 心里往下一沉,这贺辞……不会是真的不行吧。
她猛然摇了摇头,天啊,她在想什么。
就在她出神的短暂片刻,贺辞已经一跃而起,上了岸边,落荒而逃。
程末懊恼了一会, 遗憾错失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但她决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他想躲着她是吗?
那她就偏偏不想随了他的心意。
她也不泡温泉了, 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披上外套,回了房间,换上衣服,就去敲贺辞的门:“贺辞,贺辞!”
房间里半晌没人应,她也有耐心,敲了又敲, 敲三下,停两下,节奏感十足。
程末斜斜倚着门框,笑出声来:“贺辞,我知道你在。”
屋里还是静悄悄的,她不走,继续敲,忽然间,木门一下被拉开,要不是贺辞托她一下,她差点没给摔了。
贺辞穿着一件灰色的睡袍,松松的系着绳子,他似乎是刚刚冲了个澡,水珠顺着发线往下坠落,有几滴顺着他下颌的线条,往胸前滚落。
他的眼眸十分漆黑,因为刚刚洗完澡而夹杂着一些水汽,透亮的直抵人心,他开口,已然恢复平静:“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程末捧起手上的酒:“我找你喝酒啊。雪夜木屋,虽然没有红泥小火,但也可共饮一杯了。”
贺辞有些无奈,深吸一口气:“太晚了,白天还不够累吗?”
他说着就想去关门,可程末却一把抵住门框,半仰起头,眼睛里水波温柔:“我就想和你聊聊天,不行吗?”
她乖起来的时候是真的乖,浓密的眼睫扑扑闪闪,如同一把小扇子,在人心上轻轻扫过,淡淡的痒。
贺辞松手,门被她推开。
行李箱放在窗边,他行李原本带的都不多,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洗漱用品也简单,除了一只男性香水,再无其他。
程末将酒放在小桌上,又回房间去拿酒杯。
酒是刚才找老板要的,说是他自酿的梨花白,看小姑娘嘴甜,就送她了一壶。
她揭开瓶盖,一股淡淡的酒香,混着花香味扑面而来,清新淡远,澄净的酒液倒入瓷白的酒杯中,两人对坐,面前各自放了一杯酒。
程末拿杯子跟他碰了碰,贺辞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微微蹙眉:“这酒的浓度似乎有点高,你少喝点。”
程末酒量不好,他知道。
程末倒了杯茶:“那我少喝点酒,酒混着水茶喝,行不行?”
贺辞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程末心里暗自腹诽,贺辞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管的比她亲爹还多。
不过今晚,她少喝点,也正好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程末虽然酒量不好,但实打实是个小酒鬼,见杯子空了,又倒满:“这酒真好喝。走的时候我都想问问老板,能不能买几瓶带走。”
贺辞虽然酒量不错,但其实不爱喝酒,只是因为她倒酒,他才喝,闻言也只是淡淡笑了笑:“随你心意。”
程末喝了点酒,脸颊就变得绯红,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神态也轻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我家人催我回家呢,贺辞,我不想回去,你说怎么办呢?”
“那就暂时不回去。既然你不想,没必要勉强自己。”
“我要是一直不走,你也在这里一直陪着我吗?”
她手肘撑在桌上,掌心拖住下巴,神色澄净天真:“你是不是也要走?”
贺辞答的果断干脆:“不会。我早就没打算回去,和……家里也断了联系。”
程末咯咯的笑,神态生动而活泼,很是满足的说:“那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哦。”
这句话有点怪怪的,贺辞听着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后来他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既然聊到家里的事情,贺辞干脆多问一些:“和家人的关系很不好吗?”
程末向来很少提及自己的事情,借着醉意,心防卸下几分:“不好,很不好,我都习惯一个人了。”
“他们对你不好?”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有点,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呀。”
她似是无意的撒娇,可他却放在了心上:“我知道。”
程末又倒了满满两杯酒,贺辞按住她的手:“不许喝了,这是你第三杯了。刚刚答应我了,只有三杯。”
程末撒娇耍赖,她的小指有意无意的在他掌心勾了一下,柔柔软软,跟她声音一样:“就喝一杯。”
贺辞不应,她的温柔只维持了一瞬,又开始恐吓他:“再不松手,我就亲你了!”
她也只是随便一说,可贺辞却像被火烫了一般,瞬间松开手,带着几分莫名的心虚。
程末如愿以偿,再贪饮一杯,可这酒劲绵长深远,醉意来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再早一些。
她心里还记挂着先前买好的内衣和香薰,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可一站起来,就昏昏沉沉,脚底发软。
贺辞跟着站起来,扶住她:“不都说了,不许再喝了。”
他一边说程末,一边感觉也有醉意升起——这酒的后劲实在太大,而他先前不知不觉,被她灌了好多杯酒。
程末还不安分,双手紧紧攥着他衣袖,往他怀里靠。
怀里是他喜欢的女孩,她值得更好的对待,所以他克制且容忍。
可他是凡夫俗子,不是圣人,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先前在温泉里的触碰,他回来特意冲了个凉水澡,才压下心头躁动,可刚从浴室出来,就听见这罪魁祸首一脸无辜的在敲门,美其名曰,找他喝酒。
贺辞喉头微动了动,声音轻的像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小末……”
他强行驱散醉意,想横抱起她,可才一动作,身形晃了晃,一阵晕眩涌上心头。
他真的醉了。
他已经不能抱她回房间,只能半抱着她,挪到床边,将她放下。
可程末勾住他的脖子不放,眼神里透着一点迷茫:“你不抱我吗?”
贺辞知道她醉了,耐心的哄:“乖,听话,松手。”
程末咯咯的笑:“不,你陪我。”
贺辞见她听不进去,想强行拉开她的手:“你自己好好睡觉,我去你的房间。”
程末终于松手,贺辞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瞬,她整个人如树濑熊般缠了上来,双腿环着他,不让他走。
她拉他衣领下来,她闭着眼睛亲他。
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一秒反应时间都没给贺辞。
程末也是真的醉了,也即使是醉了,心头也是有执念的,这执念告诉她,不能让贺辞走。
不知什么时候,贺辞一手揽住她腰,一手放在她后颈下,强势且主动的加深了亲吻。
他的手指在她发丝间摩挲,对这种丝绸般的美妙触感爱不释手。
他的气息已然混乱,和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渐渐的,连节奏也趋向于一致,热烈且缠绵。
理智在沦陷。
贺辞尝试唤醒自己的理智
——他们之间才刚刚开始,她比他小十岁,他想更珍重的对待她,等一切水到渠成,再谈男女情爱,也不为过。
可她偏要任性,一步步在挑战着他的底线。
都说酒后乱性,可贺辞心里清楚的很,其实理智还在,心里也一清二楚,可偏偏就是无法压制,叫人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