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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门开了。
屋里一股香甜的烘焙味。
厨房里有个人探出头来:“回来的挺早啊。”
贺辞没搭理他,进屋将外套脱了,换了件居家服,在厨房外面站定:“陈老妈子,又折腾了什么新玩意?”
陈凡是他的老朋友了,大学的时候就认识,后来他出国读书,就一直定居国外,这房子也是他的。
陈凡系着个围裙,在烤箱前转来转去:“你不懂!这是生活的情趣!”
贺辞瞥了眼桌子上放的各种烘焙模具,嗤笑了一声:“哦,情趣。”
陈凡最不喜欢听他这么说话,将他往外面一推,厨房门狠狠关上:“去去去,滚蛋,住在老子这里,还敢损我。”
贺辞笑意更甚,更加激怒陈凡,等他端着蛋糕出来时,满脸鄙视:“你还看不起会做糕点的,难怪你这么多年还娶不到媳妇。”
贺辞正站在窗边,手里拿着红酒杯,闻言笑了笑,低下头若有所思:“那可不一定。”
陈凡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说话,拍手大笑:“王八上路,铁树开花!”
贺辞淡淡瞥他一眼,放下酒杯,准备上楼。
木质楼梯年代久远,一踩上去就吱呀吱呀,墙上还挂着年代久远的中世纪教会画像,画中人穿着华贵繁复的衣袍,在教堂里虔诚的祈祷,一共十二幅,都是陈凡的藏品。
穷人区的公寓,从外面看起来,实在是破的不能再破,内里却装修精致到堪称豪华,还有这些价值昂贵的书画藏品。
陈凡这人也是个奇葩,相信中国传统说的财不外露,也坚信他坐拥着这些名贵字画,在穷人区住着反而更安全。
贺辞上楼,陈凡吊儿郎当的站在楼梯口叫他:“两句话不说就走。喂,贺辞,我有事跟你说。你妈不知道从哪要的我电话,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国?”
吱吱呀呀声未曾停顿,伴随着男人清冽孤冷的声音:“不知道。”
……
程末抱着一件被果汁染成奇特颜色的衬衣回家,路上就在纠结,这是要送去干洗店呢,还是留着自己洗。
送去干洗店很容易,留着自己洗……她估计没那个本事洗干净。
但是没那个本事洗干净也好,她就更有理由请贺辞吃饭了。
毁你一件衣服,请你吃一顿饭。
这叫礼尚往来,有来有往。
她回了家,在阳台水池里放了盆,水龙头一开,水流哗啦啦的,那件可怜的衬衫被胡乱的塞进了盆里。
程末哼着歌,倒入洗衣服,双手将衣服用力揉了揉,揉出一堆泡泡来,她停下动作,雪白的指尖慢慢把这些泡泡点破。
她收手,一照镜子,鼻尖上都是白色沫沫。
程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贺辞,为了你,我这么辛苦劳动,你不从了我,简直都是没有良心。”
此刻正四仰八翻的躺在水盆里,颜色比洗之前还要绚烂多彩。似乎是要回应她的勤劳勇敢,衣服上最后一个泡泡,啪的一声破了。
第二天一早,程末带着衣服上门。
院子里的门铃响起,来开门的也是个中国男人,不是贺辞。
陈凡正系着围裙,提着水壶,在给绿植浇水,脑子里想着今天要做什么小饼干,门铃响起,他以为是送快递的上门了。结果一看,门口站着个年轻女孩,皮肤雪白雪白的,眼神清湛湛的,冲他一笑:“请问,贺辞在吗?”
陈凡心里回过味来,吆,这是贺铁树新开的桃花啊!
他赶忙开了铁门:“你好你好,在的在的,他还在楼上,请进。”
程末道了声谢,走进小院。
没想到这屋子看起来破,里面还有个这么小的庭院,穿过这院子,才能到屋里。
院子不大,墙壁有些年头的样子,白色的粉块往地上落,一片斑驳。
陈凡套着一件高领卫衣,头发还有点乱,穿着一双老拖鞋,善意的自嘲:“我现在的形象啊,是不太好,但我热爱生活啊。小声说,别看贺辞穿的人模人样的,其实他……”
他欲言又止,程末有点好奇,他想说贺辞虚有其表,其实很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