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1 / 2）

晚上。

“有把握吧？”佘母问佘鸠。

佘鸠点了点头。

木质四角餐桌上，佘母夹了块鱼肉放进了佘鸠的碗里，听了这话，露出了欣慰的笑，随即她把目光放在佘柯身上，问：“你接下来是打算去你朋友那里帮忙？”

佘柯应了声，说：“我和他说好了。”

佘母轻微皱眉：“人靠谱吗？”

“别操心。”佘柯或许是心情好，也夹了块肉放进佘鸠碗中，说：“认识了好几年的，没事。”

佘父在旁听着，默不作声得靠拢了眉头，眼里同样是不赞同。

老一辈的人，总想着学习才是好的，这也没错，只不过把不学习的当成不学无术的妖魔鬼怪，这就是过错了。

佘鸠埋头扒饭，要不是上次佘母还找过她谈话，她大抵都要信她愿意把佘柯送去碟店当店员了。

她用余光看佘柯，佘柯今晚把头发扎成了丸子，看样子是忘记了薛霸师傅的番茄比喻，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十分期待这一秒之后的时光。

佘柯是有计划的，她也知道自己烂泥不上墙，这种计划，大概是之前许久就打算好的。

什么一毕业就去碟店帮忙，可以趁黄毛店主去外采购批发时跟着去外地瞧瞧，到处转悠，说不定还能看看自己喜欢的明星。

其实本来，她心里还对自己的便宜妹妹稍有不清不明的念想，但一想到可能发生的行程——她曾经期待的幻想过的未来，她就心情愉悦，把佘鸠抛到了一边。

晚上佘柯来碟店找林子青，林子青正懒洋洋吐着烟，见未成年佘柯进门，叹了口气，默默把烟给掐了。

他用指尖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声，开口说：“社会人，看你一脸爽快呢。”

佘柯给他一个“自然”的赞同眼神，开始宣布：“什么时候让我来这里上班，安排一下。”

林子青有些意外：“你爹妈同意放人了？”

佘柯瞥了眼他：“大概吧，一半一半的那种，没怎么注意，虽然感觉有些怪。”

“那你来？”林子青问。

佘柯翻了个白眼：“反正我已经不是学生了。”

“行吧。”林子青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她身后，想起什么事似的，问：“怎么不带小鸠儿来玩？”

佘鸠也跟着佘柯来了几次，一来二去，林子青对她，就算混得不是特别熟，名字也该认识。

“我还非得带她不成。”见林子青叫得那么亲密，佘柯有些不是滋味，她不忿得瞧了眼这只不修边幅的黄毛，说：“怎么，又想给她糖果？”

林子青笑了声：“我看你是挺乐意的。”

佘柯哼了声：“屁。”

“这糖可不是我吃腻的，我开始是见你难得带了个人来，才把我喜欢的糖给她。还有，说我坏话也要躲远点说，懂不？”林子青叼着没有燃着的烟，说：“不过久了，人小姑娘也挺好玩，送多送久了不送还不习惯。”

佘柯闭了嘴，站了一旁琢磨似的发了一会呆，等回神来瞧他，说：“行吧，还不带我熟悉工作？”

林子青漫不经心揉揉胳膊：“是，大小姐。不过……反正你也挺清楚的。”

把碟片分门别类放进柜台，招待一些奇奇怪怪的顾客，和林子青唠叨不三不四的话题，无聊时看看店里自放的碟，一晚上就过去。

佘柯觉得这样挺自由的，或许是新鲜感还在，觉得自己和佘鸠这种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比起来，牛逼多了。

挺晚了，佘柯哼着歌进了家门，进了门后怕家里人睡觉，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因为懒，也不想开灯，摸黑打算进房间。

父母房门的门缝里漏着光，佘柯经过时看了眼，本打算匆匆路过，一不小心就听到自己的名字，不自觉的，她动作那么一顿。

父母苦口婆心般的言语和叹气不受控制得往耳朵里钻着，她站立着，黑暗里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听着里头关心她的父母给她计划自己起的未来，她轻轻抿着唇，捏起了拳头。

*

佘鸠双腿曲起，靠坐在凉凉的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耳朵里戴着耳机，正在听佘鸠强行安利的一堆歌。

别说，还真挺好听的，循环了几遍，佘鸠对着MP3正放着的那首歌，哼了起来。

佘柯刚开始敲门时她还没听清，等敲门声再次响起，佘鸠才向门口看去，敲门声是小的，怕惊到人似的。

以为是佘母，佘鸠穿上拖鞋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是佘柯。

佘鸠有些意外，因为对佘柯的印象里，她是不会礼貌敲门的那类人。

她目光落在佘柯脸上，眸色一顿，佘柯此刻的表情，怎么说呢，不好形容。

两片粉唇抿得轻微发白，眉间皱出痕迹，眼中神色暗沉沉的，一脸的不好惹。

她整个人散发着各种不愉快的情绪，有郁闷愤怒交织，也有憋屈和烦闷。

她神色不明的看了佘鸠一眼，侧着身大步流星进了房门。

佘鸠面无表情得心里赞同，这么登堂入室，没错，没换人。

她把门关上，看了眼在床边站着的佘柯，默默爬回了床上。

佘鸠发育的早，虽然发育仍然是在进行中，但胸和屁股都是鼓囊囊的，比起这时候羞怯含胸的同龄人，她像是觉得自己的身材与她无关紧要，一点都不在意，走路依然挺直，即使身体趋向成熟，但冷冷看人时别提多有气势。

但别管她平常多无趣，在别人的误解里多酷，她爬床爬的这个姿势，依然是两腿慢吞吞向上挪，两手撑着床爬。

在卧室她一般是不穿内衣的，显得她身体在旁人看来，别样的有些壮观。

佘柯控制不住盯了一会，思绪跑偏似的心想着发育得真好，她自己就不一样了，都是骨头，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