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影幢幢（1 / 2）
小杰独自一人走在曼谷街头，想着刚刚和方雅不欢而散的事。
我太心急了，不该惹她生气的，他叹道。忽然心中一笑，摇摇头：方雅和他想象中的差别可真是太大了。
那天在MUSE看到她和金哥热吻，还有和露露大战时的泼辣样子，本以为她会是个肆意奔放的女孩。但这几天接触下来，却发现那幅肆意狂野，毫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是层纸糊的壳。其实她对人很真诚，心地很软很善良，还很害羞……
方雅是个好女孩。
他心中一紧，想到自己接近她的目的，心里不禁烦躁起来。裤兜里手机频频震动：“喂，是谁？”
“小杰，是我。我在老地方等你。”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暗沉的嗓音说。
小杰心里头那些暧昧的苦涩折磨瞬间被压下，年轻稚嫩的脸上突然一凛，格外深沉。
“知道了，我会过去的。”
一间开在西街尾的油粮杂货铺中，一个颓废的中年男人靠在柜台前抽烟。店里稀疏的货品堆叠在展示柜里吃灰，天花板上的电风扇被灰尘压着缓缓转动。稀薄的凉风吹过店里的陈旧气息。
小杰走了进来。
“程哥。”
“来啦！进去说吧。” 男人锁上了店门，带小杰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小房间。
贴着锈绿色壁纸的屋内只放了一张油腻的白色塑料拼桌和两把折叠凳。墙上到是有一台旧电视，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是能用的样子。
“最近还好吗？”男人坐了下来，身下的椅子不堪重负，
叽吱作响。
“我想再等一段时间，上次明明差一点就成功了。”小杰争取道。
“你太年轻，南家的人没那么简单。”男人唏嘘的说：“上次是运气好，碰到个不知道情况的局外人自己撞上来。你以为他靠的住吗？”
小杰脸色涨红：“可是他的确给了我们南家人在边境有势力暗中和金凤阁合作的线索。要不是后来断了联系，我已经拿到了证据。”
“所以我说你年轻，胆子大，什么都没摸清楚就敢和不知道底细的线人见面。”男人斥笑道，“上面已经放弃这条线了，你回来吧。”
小杰怒站起身：“不可能！金凤阁的线索好不容易被我们摸到了，上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他冷笑，“难道真的和高师兄说的一样？警局里有他们的人，所以那么多年南家才能够一直藏在幕后。”
男人熄灭了手上的烟：“警局里干不干净我不清楚，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别走高城的老路。”
“是啊，所以师兄他三年前死的不明不白，而局里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帮他。”小杰嘲讽，心头一股悲哀涌上。
程哥沉默着撇开头，“有件事你该知道——你的线人是7月10号那天晚上和你失联的对吧？”男人问。
“是，那天他说有急事找我，约我去老地方接他，让我开车来。我到的时候没看到人。怎么了？”
……
男人又点了一根烟。
“人找到了，城西旧厂——死的很难看。”
小杰走出了杂货铺，一个人失神的往街上走去。街上来往行车不停猛按喇叭，轰鸣声刺耳。
是我害死了他吗？小杰后悔的想到。眼前浮现那个男孩最后一次找到他时的神情：勇敢，无畏，且带着一丝隐藏的兴奋。
“杰哥，你真的能帮我们吗？”
“嗯”
“好，那我去和她说，小爱会愿意的！”男孩想到了不在身旁的恋人，青涩脸庞上闪过一丝甜蜜的笑，神情温柔。
他那么年轻，他有家人吗？小杰不敢再想下去。
——南家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裤兜里手机又震动起来，“喂，可儿？”
“我在咖啡厅等你，你快点过来！”
他关上了手机，犹豫着：
她——会不会也被我拉进这团不停吞噬着人的漩涡里来？
另一边，在柬埔寨和越南交界的边境处，离巴域赌城2公里外——藏在茂密森林里，一座冰冷严肃的营寨矗立。
颓靡陈旧的古典泰式乐曲在站满了守卫兵的大厅中演奏着，四周的摆设精简。这座营寨外表简陋粗糙不显眼，走入里来，却格外干净，四周整齐一致的墙壁摆设，甚至杂物都堆叠都一丝不苟。
简直像是一座军营。
客厅屏风后一个身材修长，穿着一身楮黑色长袍的男人躺在一把竹椅上，一颠儿一颠儿地前后摇摆着，手里合着曲调，打着节拍。
黑暗中，他闭着双眼，看不清表情。
他面前一个肥胖的赌客被两个年轻力壮的护卫打得不停抽搐呕血，脸色苍白黏腻。
一个年级稍长的护卫停下了手走到他面前。
“桑爷，他说今天在寨里用的假qian是他城里的朋友给的，说是这钱成色很好，不用害怕会被人发现。”
长袍男人闭着的双眼睁了开来。他有一幅对于男人来说稍嫌阴柔的长相，可他脸上狠毒桀骜的表情让旁人心生畏惧。
“敢在我的地盘上耍这种心眼——不用留着了。”男人淡淡的说，他左耳上孤零零地戴着一只火玛瑙的耳铛，反射出艳丽的火彩。
更显他对于华丽的喜好。
护卫们拖着死沉死沉的赌客往外走去，谁知地上的男人突然从昏迷中醒来，挣脱开两人，不顾一切地往黑袍男人身上抱去。
“桑爷！桑爷！我求求你，是我不知死活，我tmd就是个垃圾，敢在您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儿，我下贱！我该死！”赌客大声嘶吼哭喊着，唾沫血水四溅。手里紧抓着男人的裤脚。
“我求求您，别杀我！给我一条活路，我有钱，我让我老婆送钱来！”
南桑看着地上抓着自己裤脚痛哭流涕的男人，一阵浓烈的恶心袭上喉头。他用一双戴着皮手套的手狠狠抓住了男人的头发一攥——一下子就把人提了起来。
“你敢碰我！好，我不杀你，我要和你慢慢玩儿。” 他寒笑着一手拽起赌客的头发，拖着他肥胖的身躯直往一间厢房走去。屏风后的两个护卫跟了上去。
“你们在门外守着，等会儿把地上弄干净，看着让人恶心！”南桑吩咐完便进屋关上了房门。门外的两人互相望着推脱到。
“今天该你了吧？上次是我弄的。”一人说。
“去，你还好意思说，上次你根本没弄干净害桑爷发了好一顿脾气！还不是我给你收拾的烂摊子，你去！”另一人不甘示弱的回道。
那人抓了抓头：“那不是我刚来吗！我也没想到桑爷这儿卫生要求这么高啊？我在家里都没这么干净过！” 他看了眼房内好奇到，“桑爷下手那么狠，怎么就见不得血呢？也没看他下手轻点儿啊？”
“闭嘴！你不要命了？”另一人焦急的捂上了他的嘴，“你哪儿来的，这么不懂事，桑爷的事儿是你能多嘴的吗？”门内传来一声高昂的惨叫声，撕心裂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透过门后传来，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