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欲摧(二)(1 / 2)
一切都很美好,如果忽略沈娇娇小姐怒气冲冲的推开门往下看了一眼的话。
沈小姐乃是无数人心目中的白月光,名门之后,沦落风尘。琴棋歌舞,书画弹唱。
大家之后,最惹人怜惜,自命不凡,看不起像陆九这样,只靠一张脸便颠倒众生的女子。
陆九抬头看沈娇娇。
沈娇娇不说话,只是骤然握紧了手中的中南青盏,刚想说些什么。
“嘘。”
陆九把一根手指贴在唇上,眨了眨眼, “等我上来再骂。”
沈娇娇一怔,居然有些说不出话。
“怎么?送上门来讨骂。”
陆九一个翻身,灵巧的翻过了扶手,上楼。动作流畅而利落,立马就引起了一阵惊呼。
“却又不骂了?”陆九叹一口气,侧面看睫毛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可是舍不得?”陆九挑起沈娇娇的一缕发,凑近就是一笑。
沈娇娇从未见过如此态度恶劣之人。
简直可恶,简直可耻!
“以色侍人,终不长久。”沈娇娇一跺脚,翩翩白衣都被气得抖了起来,“你卑鄙,你下流,你自甘堕落。”
“你娇纵跋扈,你俗骨天成。”
“仪容不整,散发赤足。”
“日日红衣,夜夜笙歌。”
“你不知廉耻、道义。”
前面的话陆九都无所谓,反而觉得有趣。
但是当听到道义这一词,她的心却莫名其妙的就是一颤。
陆九歪着头细听沈娇娇的长篇大论。
等沈娇娇一口气全都说完。
陆九:“哦。”
应完一声就翩翩而走,只留下些许的似笑非笑。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这边引经据典,排比比喻,恨不得说尽中华上下五千年。
何曾想对方根本不买账,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再伶俐的口齿都成了笑话。
莫名其妙吃了个憋。
沈娇娇气得直跺脚。
就在此时。
天字一号房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个黑衣男子。
刚刚因为陆九出场而形成的热闹氛围都被强行压了一压。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样。
却让人觉得似有黑云压城,孤城欲摧。
又是落针可闻。
短短一个时辰内,醉仙楼里又出现了声音上的空白。
一为惊艳,二为惊惶。
如果眼前这名男子突然长刀出鞘,也不会有人感到讶异。
好凶。
就连贺渊也是一哆嗦,她委屈巴巴的看一眼身旁的贺庄。
贺庄也只能无奈的摊摊手。
他的这位殿下喜怒无常,杀伐随心,就连他也摸不透情绪,摸不清规律。
好在魏无疆也没有多留,只是扫了一样沈娇娇,走之前轻轻叩了叩门框。
就看见一个一身玄甲藏身于黑暗的男子走了出来。
玄甲男子对着身后一挥手,只见又有几个男子出来,还都抬着几大箱子东西。
玄甲男子望着沈娇娇,轻轻打开第一个箱子。
“哇——”
参差不齐的惊呼声充斥着整个楼层。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沈娇娇也不由怔住,满脸都写着错愕。
黄金,一整箱的黄金。
玄甲男子拍拍手,后面几大箱子也打开了。
各色银器,绫罗绸缎。
精美繁多,可抵千金。
这直接就惊动了醉仙馆的老鸨苏妈妈。
“哎呦这位公子,你这大价钱…这……”苏妈妈有些语无伦次,“这是要做什么啊。”
难得这位历经风霜的老妈妈失态。
玄甲男子微微一揖手,淡淡道:“不是我,是我们主上。要让这位小姐——”
玄甲男子扫视了一眼沈娇娇。
沈娇娇此刻已经是有些错愕,满楼的注视让她有些发懵。
她现在的处境已经是每日欲下了,要不然她也不会气急败坏的给正当红的嵬红颜色看。
但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出这样大的价钱为她。
她一向是厌恶有人拿钱财度人,厌恶这些俗物的。
但是此刻她才发觉,这这也是分人的。
像刚刚那位公子,看起来冷酷逼人,没有情感,但是若是这样的人愿为你一掷千金。
这种铁血温柔,怎么可能有女孩子能抵抗。
“——哎呀,公子可是要帮娇娇赎身啊。”苏妈妈笑得那是见牙不见眼,“好说好说,公子出的钱,那不知是能买下多少个醉仙楼了,娇娇啊……”
“我想您误会了。”玄甲男子截断了苏妈妈的话,“主上的意思是,要让这位姑娘,”
“——改个名。”
改,改个名!!??
这是什么反转?整座楼的客人全都张大了嘴巴,仿佛嘴里可以吞一个鸡蛋似的。
花那么多钱,只为了改名?
“不过若是姑娘想要为此自由,也大可随意。”玄甲男子看一眼沈娇娇道,“这些都是姑娘的。”
“姑娘想叫什么名字都可以,就是不能叫娇娇。”
这是什么道理?
沈娇娇愣了一秒,巨大的落差让她有些傻眼。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她冷笑一声,道:“这位公子好生霸道啊。天下叫娇娇的有千千万,难不成公子要她们全都改了名不成?”
“告诉你们,我偏不。”
“能奈我何?杀了我吗?”
沈娇娇此刻有种受了侮辱的恼怒,扬着脸倔强道。
“哎呀,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啰嗦。无疆哥哥叫你改你就改嘛。”贺渊耸耸肩,开口真是一股天真烂漫的语气,“不然可能真的会杀了你的。”
贺庄瞪了一眼贺渊,有些无奈的敲了敲贺渊的小脑门。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先向沈娇娇行了个礼,开口道:“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听闻沈姑娘擅弹,静好这个名字很适合小姐。”
沈娇娇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
一生棕衣,温文尔雅,不能说是英俊无双,但也是白净谦和。
其实沈娇娇自己也知道,能随随便便拿出那么多钱财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而且之前那位公子的气质也告诉她很多东西,了。
那种气质,是用杀气堆叠起来的。若说杀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全是靠一口气。
现在冷静下来,反倒有些害怕。
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但是那几箱子钱财却分毫未取。
她能妥协,不代表她不骄傲。
贺庄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这个已经改名为沈静好的女子。
“哥哥。”贺渊扯了扯贺庄的衣袖。
贺庄看了一眼玄甲男子道:“还请玄机先生帮我把渊渊送回府。”
然后小声道, “我今日,还有些事。”
“你能有什么事?”贺渊一脸狐疑道。
然后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大声问了一句:“你不会看上哪个狐媚子了吧?”
贺庄好像被她说的有些尴尬,急忙道:“你小声一点。”
好不容易哄好了贺渊,贺庄小心翼翼的上楼,但是在拐角处却是出人意料的一拐。
他没有像和贺渊说的那样去安慰刚刚受了侮辱的沈静好。
而是敲了另一扇门。
“叩叩。”
窗边的虎皮鹦鹉一脸好奇的瞪着他,鹦鹉的足边还有一只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