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这几日事忙，齐衡都是晚间回来，小娘子早就养成了等他的习惯。齐衡告诉她多少回让她不用等他，早点安歇，可小娘子就是不听，非说先睡了也得被他吵醒，还不如就这么等着。每次齐衡归家，小娘子就坐在灯下看着书，喝着茶，要不然就是和燕云在那里叽叽喳喳。

齐衡一进门，她就条件反射似地拉着齐衡嘘长问短，担心他是不是饿着了，是不是渴了，衣物够不够啊，冷不冷啊，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弄得齐衡一时半会儿根本回答不上来。见齐衡支支吾吾的，小娘子连理都不理，自作主张就张罗饭食，要不就是拿出她刚理好的衣裳让齐衡换下。

今日的齐衡照例很晚归家，可刚进院门就觉得静悄悄的。齐衡还有点奇怪，以前小娘子这边总是很热闹，每回不到卧房门口都能听到这边的笑声，可今日愣是什么声音都没有。齐衡看此情景料想小娘子怕是睡下了，就折了道先去书房找些誊抄的卷宗。他来到书房翻箱倒柜找了些旧年的资料，刚要交给不为，眼神一晃就看到了用丝绸包好的紫檀木盒子。在不为不解的眼光中，齐衡就这么借着灯火打开盒子，看也没看那断裂的女娃娃，就拿着那男娃娃左看右看。

“公子，您这是？”不为以为齐衡又想起了盛家六姑娘，心慌的不行，说话的语气还有些气恼，他气齐衡都有了这么好的小娘子了，怎么又去拿这个盒子。可没想到齐衡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一时半会都没缓过神来。

“不为，你说这男娃娃看着老吗？”

不为被这句话唬住了，要不是看着他家小公爷还这么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梦魇了。

“你快看看，是不是看着很老。”齐衡见不为不说话，还特意把娃娃拿到他跟前，让他凑近了好好看一看。

不为眼睛咕噜噜地盯着齐衡看了很久，又歪了下头像齐衡确认是否要他回答，齐衡也很正式地对他点点头，示意他说话。“公子，你莫不是忙糊涂了，这一个瓷娃娃，哪里有什么老幼。”

“怎么没有老幼，你别管他瓷的还是木的，我是让你看他的神情。喏，这鼻子、眼睛、眉毛，是不是看起来很老？”齐衡对不为的回答显然不满意，又继续追问。

“我看着挺年轻的，再说了要是脸都看着老了，还能叫娃娃吗？”不为为难地说，他搞不懂齐衡怎么就纠结在这上面了。

“也是，这是娃娃，怎么会老呢？”齐衡又看了看手里的瓷娃娃，用手将上次小娘子点过的地方又一一点过，点着点着却笑了起来。“骗我，又骗我。”

“谁骗你了，公子”不为见这小公爷这么高兴，也乐了起来。

“还能有谁，走，现在就找她去。”齐衡快速地把娃娃收起来，让不为随便找个地方搁着，大步就朝卧房走去。

到了卧房，小娘子果然是睡下了，只不过不在床上，而在桌子旁。齐衡特意招来燕云问小娘子今日情形，燕云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原来今日父亲的宗亲兄弟们来了齐家，小娘子随母亲应付了这些人家的亲眷们，想是累着了，竟等着等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燕云见天寒，就让小娘子床上睡去。可小娘子愣是不肯，非说要等齐衡回来，就这么直直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齐衡心疼小娘子，一把抱住她，慢慢地将她送到床上。可此番一折腾，小娘子就腾地醒了，睡眼惺忪地问齐衡什么时辰。齐衡随口答了一句还早，谁知小娘子竟一头又栽在枕头上。

齐衡好笑地拿过小娘子早就放好的衣裳换下，刚穿在身上就觉得白短衫的前襟处有些不对劲，再一细看，竟发现那衣裳的右下角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方被小娘子用红色的线的缝了两个字。他翻着衣角，拿到灯下细看，原来正是他们的姓氏齐和杨，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猪头。看着这活灵活现的小猪，噗嗤一声没忍住竟笑出声来，烛火衬着齐衡的眼睛亮亮的。

齐衡穿好衣服掀开被子就这么躺进来，小娘子支吾了一声，想是齐衡的呼吸扰了小娘子的安眠，她极不耐烦地用手揩了揩自己的小脸，搂着被子就这么蜷缩到一块。齐衡一把拽过小娘子的被褥，连带着将她整个人抱紧怀里，又用左手理了理被褥，替小娘子掖好背角，自言自语道“真是睡个觉都让人不安心，这么冷的天，冻着怎么办。”

小娘子也不知是梦到什么，竟随着齐衡的说话来了一句“相公，你最好了！”惹的齐衡是哭笑不得。“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啊，许是前辈子欠你的。”他支起来看着睡梦中的小娘子也甜甜的笑了，还故意点了点小娘子的鼻头。“以后不准说你相公老，听到没有？嗯？”

“嗯……相公最好了！”小娘子又是这一句。

齐衡刚睡到半梦半醒间，小娘子突然醒了。她一睁眼就看到齐衡躺在自己的身侧，她整个人都被齐衡搂在怀里。小娘子气恼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想着齐衡是不是还没有吃饭，挣扎着准备起身，却被齐衡一把按住。“听话，好好睡觉。”

“相公，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小娘子小声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