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1 / 2）

次日一早，夜弦独自来到了怡然居。

“这不是夜捕头吗？”映霜远远看到他，高声招呼着，“小霜还正惦记着夜捕头何时再来呢。”

“小霜姑娘，”夜弦拱手施礼，眼睛左右张望。

映霜暗笑，故意问道，“夜捕头今日好兴致啊，想泡哪间汤室，小霜帮你安排。”

没有找到那个身影，夜弦有些急躁，他不再和映霜周旋，直接言明来意，“小雪姑娘在吗？”

“看来夜捕头不是来泡汤的，而是专程来找小雪妹妹的”，映霜掩嘴轻笑，向后院指了指，“她在后院，夜捕头自个去吧。”

“多谢。”夜弦越过映霜，急急向后院走去。

自打夜弦进门，苏小雪便已听到了他和映霜的谈话，“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她心中叹气，将一片片嫩茶放入洁白如玉的瓷碗中，冲入沸水。热气绕碗边转了一圈，化为白雾，缓缓升起。顿时，幽雅清香飘散开来。

在茶香中，她紧张的心情平静下来。

夜弦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慢慢抬脚跨进院子，在氤氲的雾气中，一个姑娘的身影若隐若现。

听到响声，院子中的姑娘缓缓抬起了头……

不是裳儿，竟然不是裳儿。

他的脚步顿住了，呆呆地凝视着她，明明是裳儿的眼睛，清澈如水，可是……这脸庞，这眉，这鼻，这唇，却绝不是裳儿，夜弦觉得浑身所有力气一下子被抽空，他的身形晃了晃，伸手扶住了门。

“这位公子，有何事？”姑娘柔柔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并非裳儿，少了裳儿的清脆与纯净，却多了分世故与圆滑。

见夜弦不说话，苏小雪蹙起黛眉，声音有些不悦，“公子如若是来泡汤的，请去前院，让小翠帮公子挑间汤室。”

“裳儿，昨日明明是裳儿……”夜弦依旧紧紧盯着她，不断喃喃重复着，“怎么会不是裳儿……。”

“裳儿”苏小雪垂下眼眸，掩住神情，继续专注于手中的茶，“难道公子是来找人的？不过，这里并没有什么裳儿。小女子是怡然居的主人，名叫小雪。”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没有一丝波澜。

□□。

夜弦脑海中猛然冒出这四个字。对，裳儿定是带了□□，难道裳儿发生了什么，不能与自己相认。他仿佛为了说服自己，脑中一时间涌出许多念头。

门口的夜弦默不作声，眼光灼灼。院中的苏小雪心中却不禁忐忑，难道弦哥哥看出了破绽。

不会，凌云的幻术，凡人是不可能勘破的。苏小雪暗暗定神，依旧不紧不慢地煮着茶。

须臾，夜弦仿佛想通了什么，吁了口气，收回了灼热的目光，走入院子。

“原来你就是小雪姑娘，”夜弦径直走到了她的身旁，紧紧挨着她坐下。

苏小雪一惊，嚯的站起身，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坐在这。”

这动作，这眼神，这语气，像极了裳儿。夜弦的心中咯噔一下。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苏小雪不由懊恼，掩饰地清了清嗓子，沉下了脸，“公子，请自重。”

“小雪姑娘恕罪，是在下唐突了。”夜弦稍许挪开身子，歉意道，“在下是永平城的捕快夜弦，前些日子来到怡然居见了姑娘，觉得姑娘很像一个……故人。”他紧紧盯着小雪的脸庞，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

不，不能让弦哥哥认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红裳。

苏小雪的心中波澜起伏，离开些许，缓缓坐下，将斟满茶水的杯子递给夜弦，淡然一笑，“故人？可是公子口中的裳儿？”

她神色的转变几乎只有一瞬，让夜弦微微皱眉，以裳儿单纯的性情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真的不是裳儿？他接过茶杯，心中不住思量。

“原来是夜大人啊，前些日子听姐姐说和一位萧公子同来。”

“正是在下，姑娘记得？”

小雪眉头一蹙，勾起眼角望向他，“奇怪了，那日小雪身体抱恙，一直呆在房中，大人又会见到小雪？”她想了一下，恍然道，“难道说这是大人结交姑娘的伎俩？”

“姑娘误会了，”没料到她会如此说，夜弦一愣，有些讪讪道，“那日偶然见到姑娘的眼睛，极似我的那位故人。”

“不过一双眼睛而已，”苏小雪打断了他的话，嘴角掠过一丝嘲笑，“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眼睛相像也不足为奇。”

“姑娘说的是，不过……”夜弦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一字一顿说道，“裳儿是在下深爱的女子，她的眉眼早已镌刻心中，在下自认断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