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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腹藏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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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宁躲开陆宛祯的玩闹, 抬手挡在她的脸上, 笑着同她道:“殿下莫要闹了, 光天化日下这样戏弄我, 成何体统?”

她语气轻松, 陆宛祯却不知一会儿将邹德全的事情说了之后,她还能否笑的这样松快。

闷闷地将下巴抵在乐宁的肩上,陆宛祯将口中那块糖慢慢含化, 决定等到里头的味道一点儿不剩再开口,丝毫不管此刻两人都是一身男装抱在一块儿给旁人会造成什么冲击——哪怕这院儿里的下人们早就被她支开了。

乐宁开始还能耐心的等着,发觉她半晌不说话, 这才有些紧张地问道:

“怎么?我师父他莫非是在外头遇上了什么事儿?”

回来的路上遇到山匪水寇?

还是什么别的意外?

乐宁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比这个更大的事情了。

陆宛祯低低哼笑一声,心道:若是这样简单就好了。

左右这事情都没有可能再瞒过去, 陆宛祯只慢慢道:“你做好准备,此事……说来话长。”

乐宁点了点头。

然后陆宛祯足足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才将邹德全当年同淑妃的事情, 以及将她偷偷送出宫,卖与人牙子的事情说出。

及至乐宁后来随着那对无良爷娘回到望安,重又拜入邹德全门下的事情, 都一一说出。

乐宁的神情逐渐变得复杂。

任谁听到这样的事情都难以保持平静。

她的复杂还要多一层因素——

她并不是原主,自打来了这个世界之后, 她被那对夫妻苛待的时日并不长,受的苦也少,上来就拜入了邹德全门下, 从此更是顿顿不愁吃喝,有神厨系统在手,还有师门的呵护,她过的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仅站在她自己的角度而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邹德全对她的宽容成就了她的今日。

所以她非但对邹德全难以产生半分恨意,还十分感激他。

只是……

站在原主的角度去看,如果不是邹德全,她不必受那几年的苦难。

她一出生就在鼎盛人家,身为国公府这对夫妇的掌上明珠,她会过的很好。

甚至……

方才陆宛祯同她明言。

若不是被邹德全卖到外头,或许如今坐上这太子之位的,就是乐宁,而不是陆宛祯。

是的,她如此直白地将这事说与乐宁听了。

乐宁光是想也知道,陆国公府难饶邹德全,说不定会要了他这条老命。

只是……

乐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她不想让邹德全因自己而死。

若他死了,对乐宁本人来说,她难以接受,甚至会觉得自己像是忘恩负义;若他不死,对原主先前那许多年的苦难来说,又像是白受的。

“我……”

她在陆宛祯的目光下慢慢开口,神色里有了十足的迟疑。

“他使我饱受少时八年苦难,同样庇护我得八年自由,我不知功过相抵可否用于此事,只是,说我伪善也好,说我假仁慈也罢,我无意让他以命抵我之过。”

在红旗下生长的人,终究是无法理解这皇权至上时代人命如草芥的理念的。

这也是她决意在这个世界里沉迷厨道的原因。

听得她如此说,陆宛祯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同她道:

“凡你所求,我必应之。”

“从今日起,他以略人子女罪入狱,尔后一生不得踏入望安,生死由命,你待如何?”

陆宛祯将早已想好的法子说出。

乐宁怔了怔。

哪怕她不是太能理解,但看邹德全从宫中出来了,也要在望安置办产业这点便可知,他这一生的大半日子,都与皇城分不开。

哪怕是老了,或许他也想要在这宫墙下寻一处僻静的山坳,为自己的坟茔。

如今在他将老之时,把他驱出望安,等于让一个在家乡过了大半辈子的老者,强行迁到另一地去,到老了背井离乡,落叶不得归根,是另类的残忍。

当然也可能,他根本没有性命活着出来。

但这样已是最好的,最公正的法子。

对邹德全而言,好歹暂时留了一条命在,于他已算是开恩。

乐宁想通其间关窍,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陆宛祯的处理方法。

不忘再加一句:“谢殿下-体恤。”

这起码是她想的最能兼顾自己和原主的法子了。

陆宛祯看着她被这些事情所困扰的样子,忽然有些不大高兴,她想,这人应当永远开心、快乐,哪怕是苦恼,也是因为菜肴未寻到合适的食材,又或是今日的发挥有些失常,以至味道差了稍许。

这样琐碎的、又容易解决的小事儿,能让她或者猫儿轻松转移注意的小事儿,那样才对。

忧愁不应在这人的心底停留太久。

于是,陆宛祯抬手去抚她眉间的痕迹,声音里带了几分不讲道理的霸道:

“不许皱眉。”

乐宁一点儿也没发觉自己的表情变得多么深沉,她条件反射地顺着陆宛祯的力道舒展眉心,却在心中同时冒出个疑惑:

我有皱眉吗?

等眉间轻松稍许,她才后知后觉,哦,真的有。

但……

她失笑道:“如此大事,还不许我伤感一会儿么?”

毕竟是她在这个世界真心诚意认得师父啊。

偏偏陆宛祯理不直气也壮,点了点头回她一句:“不许。”

说完之后,抬手让角落里在花丛里轻巧走过,在暗处偷偷打量她们俩的芝麻过来,小猫儿察觉到她的意愿,有些不大想靠近,犹豫着后腿退了退,似是想要趁她不注意,溜到草丛里跑掉。

陆宛祯却不容它这样敷衍,当即冷冷出口道:“你敢跑?”

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芝麻垂头丧气地“嗷呜”一声,不情不愿地迈步走到她的脚下,被乐宁提着后脖颈的皮捏起来,而后放到乐宁的怀里。

陆宛祯看着乐宁,再次不讲道理地命令道:

“撸猫。”

“不许再愁眉苦脸。”

乐宁无语凝噎,但是芝麻都躺到怀里了,手心里抚到它那柔软的皮毛,又下意识摸了几下,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竟然觉得撸一撸猫,确实还挺消愁。

芝麻生无可恋地躺在乐宁的怀里,感受着陆宛祯大魔王的威胁视线,也不敢跑,只能顺着乐宁的力道抬起爪子,抬腿,好让对方摸得更舒服。

猫脸上写着一句话:

我是一只莫得感情的猫玩偶。

猫儿天性傲娇,尤其是母猫,比起公猫总还是要些节操的,哪怕再黏人,也不会老实到这个地步,通常而言,猫儿们都是个十足的双标,它心血来潮围着你转,围着你蹭,甚至允许你摸一摸,那可以,但你想将它搓圆搓扁,甚至让它配合你被抚摸,那多半是不可能的。

芝麻也是如此。

因为乐宁这个主人毫无原则的宠溺,基本上没有不顾猫儿意愿强摸过芝麻,所以芝麻在她怀里的多半时候都不太乖。

这次算是个十足的例外,乐宁摸了又摸,也不见小猫逃跑,干脆就直接撸了个过瘾。

从头到尾,陆宛祯都坐镇在旁,对芝麻发射威胁视线。

直到乐宁的压力慢慢纾解,听见芝麻在怀里委屈巴拉地低低喊了一声“喵”,她没忍心,噗嗤一声,将小东西放下,又摸了摸脑袋:

“好了,不摸你了,自己玩儿去吧。”

陆宛祯瞧着她:“这就好了?”

乐宁看着她大有一副要是还没恢复,就继续将芝麻逮来忍耐酷-刑的样子,为了避免家里猫被一次性摸秃,她忍着笑,无奈应了一声:“恩。”

她拍了拍手,将飞舞的猫毛拍掉,同陆宛祯道:“走吧,我想去看看师父。”

陆宛祯沉默地允了她的要求,带着她往院外而去。

……

邹德全没想到再见自己的小徒弟会是这般光景。

他设想过许多自己到老的事情。

如今邹公食肆在望安、洛阳都有店面,他还打算过些时日再去江南瞧瞧,或许可将分店开到江南。

等他半截身子入土时,再瞧瞧这些徒弟们,若他们还跟在他的身边,就将这些铺面都分给徒弟们——

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他看得极开。

在他想来,自己收的几个徒儿都极有天分,尤其是大徒弟苏含章,还有小徒弟乐宁,若不是含章先前无意入宫,他都想将含章引入御膳房。

这样也好,民间总比宫里自在,邹德全是如此安慰自己的。

可他没想到——

到老了,瞒了一辈子的事,让他一辈子良心不安的事,却忽然有了变故。

原来乐宁就是他当年送出宫去的那个孩子。

邹德全心中的复杂无以言表,甚至他在再见到乐宁的时候,除了苦笑,不知该有何表情。

他看上去又老了许多。

或许是被这事情折磨的,这几日都不得安宁。

乐宁像往常那样,对邹德全拱了拱手:“师父。”

那些许久未见的寒暄和关心都无法问出口,若不是她的事情,或许邹德全如今还是老当益壮,不会突然让人将“风烛残年”四个字与他联系到一块儿。

邹德全见她行礼,隔着那木栅栏,忽然有些艰难地动了动腿,竟然对着乐宁缓缓地跪了下去:

“不敢当此名头……你这离家之苦,皆因我而起,我纵是万死亦难弥补。”

乐宁下意识地避了避,近距离看着家中老者朝自己下跪,这种感觉让她十分不安。

她其实是来同邹德全告别的,但直到见了面,又忽而生出几分惶然来,总觉得自己挑错了时候。

接收到她的求救目光,陆宛祯眯了眯眼睛,心中不知怎么竟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愉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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