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剑舞（1 / 2）

不一会舞姬至前，乐队上庭。一时丝竹起，半入江风半入云。

舞得是大雅之舞《韶云》，舞姬们衣袂挽花，风华无限，然而半曲过后，那领舞突然收势罢舞，盈盈一拜。

“受二殿下之命，为诸位带来一些新鲜玩意——斗舞。”

斗舞？

褚阳不做出新奇的样子，认为斗舞的输赢存在着太多的主观性，很有可能一切都是皇甫令设计好的。

“请这位贵女任选一位舞姬。”

褚阳一眼扫过去，选了一个排在最后面的，只担心地攥着手掌的小姑娘。

那姑娘走上来，褚阳伸手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来，眼神依旧淡淡的。

“请你附耳过来。”她说话礼貌而温柔，姑娘一时忘了胆怯，向她靠过去。

人影散乱，旁人都着眼于选舞姬，而闻人铭一直观察着褚阳，注意到了她的举动。

她对舞姬说了什么？

很快，他就得知了答案。

“扶桑水师都督胜！下一场——景行宫贵女对天枢阁阁主。”

褚阳向闻人铭看了一眼，拔剑递给那位舞姬，舞姬恭敬地接过，慎重地握在手中。

“用剑？这倒是新奇，不算犯规？”

闻人铭向后仰了仰，抿了口酒，道：“我无异议。”

丝竹响起的时候，两位舞姬同时起舞，褚阳的舞姬是不懂剑的，偏舞出一股生劲，不像是舞姬，像是练剑的江湖女儿。

曲毕，领舞的眼神穿梭在褚阳与闻人铭之间，闻人铭微笑称赞，而褚阳正襟危坐。

她向皇甫令看去，宣布：“景行宫贵女胜！”

褚阳此时起身，端正施礼：“殿下，我想替我的舞姬讨一份恩典。”

“哦？”皇甫令有些稀奇，道，“你说。”

“她虽胜，却是借这柄剑的光，卸了剑，必输。”褚阳顿了顿，“可我喜欢她舞剑的样子，想要向殿下讨了她。”

皇甫令笑了，这世间哪有女子看上女子而求要的，要回去做什么，看着好看？他问道：“只因你看上一个女子，便甘愿示弱？”

褚阳没有说话。

“好，那她就是你的了……只是那输赢一事？”

“我退赛。”

言罢，她收剑入鞘，欠身行礼，将舞姬带到她的座上。

斗舞仍在继续，褚阳则不管这满堂热闹，问她身后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九昭。”

“不是本名吧，她们给你取的？”

“是……是的。我本姓江，叫五花。”

“五花？什么花？五瓣的花有好多，像是梅花、桃花、杏花……如果让你自己取名字，你想叫什么呢？”

“……桃花？”姑娘懵懂地答。

褚阳拉过她的手，唤了句：“江桃？”

姑娘重重地点了点头。

半日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虽然都是文雅做派，褚阳出来时也有些头疼。皇甫令派了车夫要送她回驿馆，但她说她打算去见云中客，皇甫令眼神一深，面上却应承得好。

将行时，闻人铭走了过来。

褚阳不动声色地施礼，心里觉得他对自己关注有点多。毕竟她游走于世，确实是个超然物外的bug，可也从来没有女主光环，得不到所有雄性生物的关照。

“你有话要说？”

“可否让我看一看你的剑？”

褚阳干脆地拒绝：“不行，剑是我借的。”

“借来的光风剑？”闻人铭走近她几步，笑得分外爽朗。

褚阳扬了扬眉，对身后的江桃道：“江桃，我们走。”

她正转身，闻人铭凤眼微眯，毫无征兆地伸手探她腰身，意欲夺剑。她大为意外，一时偏错一步，虽即使反手一推，护住了剑，但眼瞧见要撞上江桃。

她身法灵活如燕，顺势抱住江桃。白衣舞动时，风一吹，吹起她的面纱，再一吹，勾落了她发上的系带。

褚阳瞟了眼闻人铭，眼中含怒，而后闭了闭眼，恢复冷漠姿态。

闻人铭意识到，在面纱掉落的那一刻，面前人有过一闪而过的怒火。他暗自揣度，又端详着她自然素净的面容，与想象中的精雕细刻、冰肌玉骨却是不同，心中有些触动。

他抱拳道：“在下唐突，实在抱歉。”

褚阳冷哼一声，那闻人铭，果然是个人精，他怕是把她心里的九曲回肠都猜了个遍。

“为何道歉？为夺剑，还是为见我真容？”

他忙答：“请仙子放心，我必不会同别人谈及仙子的长相。还请仙子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