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齐逢拿着五百块钱倒是觉得心情不错，也不去计较刚认识的这位同龄人的“不告而别”了，拿出手机就给岳理发消息：出来吃夜宵吗？我请客？

岳理电话打过来，那边又闹哄哄的，他说自己在去看演唱会的路上，“但是今天你没提前约我，我可给你留不了位置。”

“我可以买票啊。”

岳理砸来一句：“你开悟啦？”

“没，就突然....”齐逢看了看那五百块钱，“突然开悟。”

“我就说嘛，你唱歌那么好听，为啥每次叫你跟我去听演出你都不去，你现在知道有意思了吧？就等会八点半，还是在艺术中心那个场馆，有个摇滚乐队，去不去？不自由，毋宁死，rock~~”

“不是，岳哥，你就没有，就是正经明星演唱会可以让我听听吗。”

“你指的哪种？”

“比如，钟放那样的？”

“呵呵，就走街上也能听到他唱的歌，抬头能看见广告海报上是他的脸那种明星是吧。”岳理似乎是喷了口烟，“那我就搞不到免费的vip席位啰，大明星的演唱会都死贵，你花好几百也就是进场KTV大合唱，有什么意思。”

齐逢从没去看过演唱会，他挺喜欢钟放的，但是也仅仅只是听听歌的程度，钟放去年来过他们城市开演唱会，他那会正在初三备考，想也没想过自己能去看。

“那算了。你在哪儿，咱们吃宵夜去吧。”

“我今晚还得兼职呢，你要不来感受摇滚精神就回家吧。”

“你非得去看那个啊？”

岳理笑的声音很低沉：“你以为我给你的vip席位是白来的啊？我得给摇滚乐队擦舞台呢，方便人家不自由就去死。”

齐逢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岳理的兼职就是在那家艺术中心的场馆给演出打杂。

“说真的，兄弟，你说你长得这么帅，唱歌又好听，又年轻，干嘛不去当明星啊！”岳理压低了声音，“他妈的，来这表演的多的是歪瓜裂枣，一场演出费都是好几万！”

齐逢那一秒脑子里升腾起一副画面，他站在一个比艺术中心的场馆大得多的舞台上，背后的屏幕上是他自己的名字，他穿着钟放某场演唱会上结束曲的银色西装，头发被发胶喷得向上冲，对台下的狂热呼喊鞠了一躬。

但也仅仅只是一秒而已，他对这奇异的脑内报以轻笑，然后说：“白日做梦吧岳哥，挂了，周一见。”

许梧叶在家等到半夜两点，才听到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他开了小夜灯，睁着眼睛静静等着，自己的卧室门也被推开了。

“怎么还不睡？”

余思一天下来妆不知道补了几次，脸颊上的粉斑驳后又融合在一起，遮不住她乌青的黑眼圈。许梧叶往被子里缩了缩，闷声说：“失眠了。”

夜灯被关上，许梧叶感觉到妈妈的手轻柔地掖了掖被子。

“那首先要闭上眼，再等等就困了。”

“妈，今天那个阿姨是你的客户吗？”

“嗯，打离婚官司的，有点麻烦。怎么了？”

许梧叶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小声说：“没事。晚安，妈妈。”

而齐逢家的两点半，远没有这样安静平和。齐逢从睡梦中被吵醒，光着脚走出来，看见洒了一地的汤在地上冒着热气，莫名让他想起白天餐桌上的大麦茶。

齐北海坐在餐桌边，徐琰站着，汤碗碎在地上，桌上还摆着几叠小菜。

“你出来干什么，回去睡觉。”齐北海沉声对齐逢说。

“既然这么爱扔碗，明天去买套不锈钢的吧，”齐逢说，“家里买新扫帚了吗？”

徐琰看着儿子的眼神似乎有几分愧疚，但转向丈夫时又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怨怼，嗓音又便变得尖利起来：“是我要扔的吗？我听你儿子的话，给你带汤带饭等你回来，你喝酒到两点钟才回来，齐北海，不说我了，反正你也没把我们夫妻情分当回事，你对得起齐逢的一片心吗？”

齐北海的厚瓶底眼镜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大得有点滑稽，他确实喝了不少，表情也更加麻木，说话的时候还大着舌头：“我学生回国了，请我吃饭。我没有要你等我，徐琰，你要讲理。”

“学生，是女学生吧！”徐琰更生气了，“你一个四十好几有家有室的男人，怎么还跟年轻女学生混在一起，你真的不要脸！”

“徐琰！”齐北海突然站起来，脑门青筋暴起，“我是她的研究生导师，你不要把你那些龌龊的猜想在孩子面前这么说出来！你现在，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

齐逢觉得到这里应该就够了。他醒得差不多了，也搞清楚怎么回事了，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上前去牵住妈妈的手，扶着她回自己的卧室。妈妈坐在他的书桌前对着他抽泣了一会，齐北海已经洗漱完自觉到沙发上睡下了，齐逢给她拿了一条热毛巾递过去，说：“妈妈 ，休息吧。”

徐琰已经精疲力尽，眼睛通红头发乱糟糟，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儿子。”

“没事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