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珀英脸色忽然涨红,随后又猛地煞白,脸色变幻,整个人神情很是怪异,她向前几步盯着陆秀秀说道:“陆姑娘,本官见你性子直爽,人也没坏心所以才救你,可是咱们如今可没那么大的交情,也请你说话前先动动脑子,什么叫本官……喜欢谢谦,你知不知道这句话传扬出去是什么后果!”
“我,我不会宣扬!他就是一个阉官,定然是配不上你的……”
珀英咬了咬后槽牙,也懒得理会只长了半根经的陆大姑娘,她也真是想不通,陆丰那般机敏谨慎的人怎么养出这样的一个女儿。
“乔姐姐你莫要生气,我以后不说这事了,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我肯定不会再多说一句,好不好?”
珀英最是吃软不吃硬,原先心里还有股气的,见陆秀秀耷拉着脑袋,跟在自己身后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就心软了半截。
“你如今也不是黄口小儿了,说错话旁人即便没有当场发作,但是心里定是会记恨你的,陆大人位置再高,也总有够不着的地方,你还是多多约束自己谨言慎行些好。”
“好,我记住了,我日后一定仔细想了再说话。”
珀英看着她忽然明媚的笑容,自己也跟着笑了笑,两人快步去了一间客舍,陆丰正在喝药,见他们进来便让人收拾了旁边小几上的东西,珀英扫了一眼,竟然有一碟蜜枣。
她勾了勾唇又不动声色的扭开视线,坐下后,陆丰便说道:“这次多亏了乔大人机敏决断,否则老夫便要被人狠狠地算计,这个傻丫头也要被当枪使了。”
他说罢便朝珀英行了一礼,这哪受得起,她连忙起身,腰弯的更低,说道:“大人折煞珀英了,这次刺杀案本就是有人在算计咱们内廷的护卫,不仅大人,还有缇事厂,禁军以及我们督造司。”
“只要我等铸下大错,内廷,皇城的守卫就要被连根拔起,没了亲信守护的圣上,岂不就是海上孤木!真是好算计,乔掌使,听闻刺客在先皇时就曾经刺杀过?”
珀英点点头,“那些人勾连南方教众,卷土重来,怕是手里还有势力,这次的刺杀不过是个开始罢了。日后,还请陆大人多加小心,免得再入敌人圈套。”
这番话显然对于陆丰来说是受用的,他点点头,见珀英已经起身要走,出声道:“乔掌使的恩情我陆丰记下了。”
珀英就是在等这句话,闻言笑了一下,坦荡道:“那么,陆大人的这句承诺,下官也记下了,君子一诺重若千金,,下官终会来讨的。”
两人对视哈哈一笑,陆秀秀在一旁听了半天见这两个人都笑,便也跟着乐,珀英告辞后直接去了山顶的祭坛处,众藩王相互搀扶着朝外走,珀英四周仔细的检查了番,见没什么遗漏,就指挥着督造司的人,监督那些工匠又将机关都仔细收好,再密布都遮上。
一切准备停当,祭台的通道又被重新加固上锁,珀英一直监督着那些人做完才去了住宿的客舍。
皇帝从山顶下来后便进了天师堂打坐,其他人则又开始忙碌着下山的准备,这次整条山道都设了防,山林埋伏着军队,长长的山道两侧也都站着守卫,上上下下估计有万人。
走时众人都谨慎了许多,就连香云她们也不敢再闹事,珀英带人从她们身边经过,见香云眼神沉沉的盯着她,冷哼一声,淡淡瞥了一眼就继续去巡查了。
午间时候回了宫,珀英本想歇歇,却被皇帝招了过去,同时被留下的还有谢谦,他们两个等在殿外,谢谦歪头往珀英跟前靠了靠说道:“听闻潞王近来与香云郡主往来频频,潞王今早还陪着皇帝去打坐养性,期间有人看到,他跪在地上不知在哭诉什么。”
珀英盯着那红漆廊柱上的彩色花,随口到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他们都看不惯我,倒是目标一致。香云心狠手辣,潞王此人睚眦必报,若我猜的没错,他们就是要谋划着将我从京中弄走,十有八九是想将我弄到潞州去,这样潞王可不就是为所欲为了。”
谢谦皱眉,说道:“督造司掌使,圣旨亲封的女官,这可是大靖立国以来的头一份,潞王即便受宠也不敢这般行事,他应该不敢触及圣上权威。”
那个人,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呢?
他们的声音刚落,门被推开,珀英整了整衣冠,挺直腰背走了进去,潞王确实又在一旁,身上穿着和皇帝极为相似的鹤袍,他看珀英的眼神不怀好意,可对上皇帝的时候又立马恭谨。
皇帝脸色有些发白,可精神头很足,双手撑着膝盖,沉声道:“珀英,谢谦,祭天一事你们二人功不可没,这几日辛苦了。”
随后公公端来匣子放到珀英和谢谦手里,皇帝指了指那匣子,说道:“你上次说他想要宝贝,只要金银,朕给你兑现了,拿去花吧。”
珀英掂了掂,里头起码有三四百两银子,于是叩头谢恩。静静等待着皇帝的下一番说辞,那个才是重点。
果然,待珀英和谢谦将银子收好后皇帝拍了拍书桌,说道:“潞王在城内给朕铸了像,又奏请加盖道观与行宫,珀英,大殿修葺的活儿自有工部张罗,你们督造司近来也没什么忙碌的事,便跟着潞王回去监造行宫大殿吧。”
珀英张了张嘴,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很清楚,皇帝既然说出口便是被潞王的某些话给打动了,早已打定主意,她若是此刻为自己拖延,便是违抗圣旨。
潞州……
那地方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安身立命的好地方,对她而言却是个狼窝啊!
她紧了紧手指,不由得侧头看向谢谦,他正垂眼看着盒子的雕漆工艺,似乎是接收到了她的求助,嘴角勾了勾挺直腰说道:“潞州路途遥遥,路上又不安全,臣愿护送潞王回封地,亦会沿路监察各个驿站码头的安全。那些莲花教叛众自南而上,按照缇事厂护卫探到的消息,走的就是潞州地境。”
“谢厂公怎么能离开京城?圣上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小王自有护卫守护,沿途亦有驻军……”
谢谦不待潞王说完便又对皇帝说道:“陛下的锦衣卫禁军都是精锐之师,缇事厂分管缉捕事宜,理应四处奔波捉拿重犯,怎可一直待在宫里躲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