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徐恒斟酌了一下利弊，想到宋福明先前对福婉的心，不像是做假，这种关键时刻，他也不能草木皆兵。

徐恒犹豫了下，打开门栓，喊了声谷雨：“大夫到了，让大夫与宋太医共诊。”

谷雨应了声，忙着去了。

徐恒重新将门栓插好，引着周平道：“这边请。”

徐恒带着周平绕过一扇旋转木门，又绕过一道屏风，到了一间小小的茶室，请周平落座：“这里是我父亲亲自建造的，利用了格局的遮挡，材质也是精挑细选，外头听不到里头人说话。”

周平来回走动了两次，徐恒在茶室里面沏茶故意弄出些动静来，外头果然听不到，周平这才放下心来，重新落座。

“你猜的不错，宋家的确是有两位三姑娘，其中一位，是在宋家长到十二岁的，那位张家姑娘，如今你抢回家里的这个，是三年前才住到宋家的。”周平一开口，就将徐恒给镇住了。

徐恒以为，长得如此相像，该是双生子才是，怎么会一个长到十二岁，一个在宋家待了三年？

周平对上徐恒疑惑的目光，解释道：“三年前，大长公主生辰宴，宋家女眷一并参宴，大长公主的女儿皇后娘娘也被恩准出宫为大长公主贺寿。”

徐恒并不记得这样的事儿，那时候还在他父亲的孝期内，王氏并不曾参宴，他就更记不得了。

周平声音略微低沉了些：“也就是那一日，宋三姑娘走错了路，无意中撞见了端庄贤淑的皇后娘娘与傅宁傅大人……”

徐恒不敢置信地看向周平，周平向他点了点头：“宋三姑娘知道自己这次是活不成了，急急地奔回，当时的宋少夫人张氏让她立即南下逃往张氏族亲家中，宋三姑娘跑上了船，一路南下。”

徐恒听到此处皱了皱眉，觉得若是撞见了这样的丑事，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傅宁，还是大长公主，都不会让宋福婉活着出京。

“这个时候，大长公主的侍卫从船上抓下来一个满身脏污的小姑娘，说这个姑娘偷了大长公主御赐之物，将人带回了大长公主府。”周平顿了顿，说道：“这小姑娘比宋三姑娘大两岁，身量却与宋三姑娘相差无几，容貌也极其相似，大长公主认定了她就是乔装改扮的宋三姑娘。”

徐恒攥紧了拳，瞬间明白了宋福婉口中梦呓的那些话，是因何而来，大长公主必定是派人动手了，严刑拷打：“后来呢？你们是如何将人换回来的？”

周平默了默，喝了一口茶：“正那当口，宫中的纤贵人生产，福明是纤贵人最信得过的太医。皇后娘娘让福明在纤贵人生产的时候动手，换福婉一命。”

徐恒惊惧地睁大了眼，当今皇上只有一位小公主，便是如今的纤贵嫔所出，现下三岁。

徐恒身子有些颤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听到这样的深宫秘辛：“是……是……纤贵嫔当年诞下的是皇长子？”

周平摇了摇头。

徐恒疑惑至极，那宋福明是做了什么？纤贵嫔不是一样诞下小公主了吗？也一样晋封了位份？

周平看着徐恒疑惑的神色，突然间苦笑了下：“你当从上位者手中换一条人命，那么容易吗？纤贵嫔的确是诞下一个女婴来，但被皇后娘娘亲手扼杀。”

“那如今宫里的小公主是……”

“是我的孩子。”周平第一次与人说出这句话来，他无数次梦回，都在与自己说着这句话，那是他的孩子，该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如今却成为皇后娘娘拿捏他们四家的把柄：“那时候我夫人临盆，与纤贵嫔只差了两日。”所以他们现在谁也不敢赌，怕闵昭的孩子，也被葬送。

徐恒这次彻底惊呆了：“皇后娘娘这是为什么……”

周平轻笑了下：“不然你以为，年纪轻轻的福明，是怎么在太医院有一席之地的？我又是如何在刑部如鱼得水的？张翰林又是如何在朝堂之上，为皇后一族谏言的？她连与傅大人厮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混淆皇室血脉，与她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总归这两个孩子都不是她的，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她要的，是我们这些人为着她，肝脑涂地。”

“所以……所以福婉才能被放出来？”徐恒咬紧了牙关，心里一阵后怕，皇后娘娘的赐婚也好，傅宁对福婉的接触也罢，除非傅宁确认自己没有被福婉撞见，要不然傅宁接触福婉，就是冲着福婉的命去的。

“福婉被送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一直在救治，直到张家族亲派人送信来，我们才知道，真正的宋福婉已经平安到了张家。”周平抬眼看向徐恒：“那个被关在大长公主府三日三夜，被毒打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宋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