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福婉顿了一下,将手中的菜刀交给缀雨,笑容甜软亲切:“也好,那我先将热粥给夫君端过去。”
福婉重新净了手,解下围裙,端了托盘,往正房去。
暖阁里没有人,福婉正纳闷着,就听得屏风后头传来水声,她想了想,乖巧地坐在膳桌前等着。
徐恒洗得很快,他原只是想要随便梳洗一下,但他昨日同宋福婉歇在同一张架子床上,里衣沾了淡淡的馨香,那种清浅的柑橘香,让他一闻到,就想起宋福婉。
徐恒厌恶至极,索性直接沐浴了一番。
徐恒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往下滴答着水珠,他随意地用棉布巾子擦拭着,冷冷地瞥了一眼宋福婉道:“和离吧。”
宋福婉没吭声,长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弧形的阴影,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徐恒满脸地不耐烦:“别装聋作哑,我说和离。”
宋福婉垂眸,因为解了包发的发巾,一侧的碎发落下来一缕,轻飘飘地在她鬓边晃着,她蔫巴巴地坐在桌前,像是突然间无家可归的狗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小声问:“为什么?”
徐恒笑了,笑容清冷凉薄,目光灼灼地盯着宋福婉:“为什么?我倒是也很想问问你。”
他徐恒到底哪里对不起她?
他们徐家到底哪里对不起她?
她要硬生生地将谋逆的罪名安到他们徐家头上?
福婉抿着唇瓣,吸了吸鼻子,十根手指快绞成了鲁班锁,白皙粉嫩的指头揪来揪去,显得格外委屈巴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软糯糯的:“我不知道呀。”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大婚的时候还好好的,吃醉了酒,徐恒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夫君告诉我,我改,好不好?”福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就带了哭音,又不敢哭出来,抿着嘴儿,可怜巴巴地望过来。
徐恒有一瞬间,几乎就信了,宋福婉真的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纯善天真的要命,根本不懂得那些个阴谋算计,他就是做了个梦,做了个噩梦而已。
直到徐恒盯着宋福婉好半晌,也没见她落下一滴眼泪来,他才恍惚想起来,他从来没见宋福婉哭过。
宋福婉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若真的是个乖巧可爱,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又怎么可能遇着这样的委屈,还只是可怜巴巴地瞧过来?
徐恒自嘲一笑,也活该他上辈子被宋福婉玩弄于股掌之中,他都被宋福婉坑死过一回了,还以为面前乖巧坐着的小姑娘,是个纯真良善的小白兔!
“宋福婉,你连作假的眼泪都挤不出来,还想让我相信你?”徐恒现在多瞧她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我这人自来不喜欢拖沓,速战速决,签了和离书,咱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徐恒大步行到书案前,提笔而书: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宫之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宋福婉扑扇着长长的眼睫看了徐恒两眼,端着晾得温热的茶盏,慢吞吞地挪到书案前,扫了一眼,和离书三个大字看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