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一江烟水照（二）（1 / 2）

可叹这神仙般快活日子常人求不来，留不得。这不？感觉昨日还是在肩上玩闹的孩童，转眼一两年间小公子就大了，到了习礼读经的年纪。老爷夫人就这一子，纵然百般宠溺，但一想将来自是要成家立业，掌管侣府的，这般放任他玩闹下去可还了得？立刻派了夫子书童下去，原本服侍的仆役便不再适宜了，除了两嬷嬷和年纪稍大的青庄，其余人都被派遣出去，换了新人进来。

蓝分泉看着小公子一一和他们作别，喜鹊红鸠画眉都哭作一团的模样，也伤感不已。不一会儿小公子就来到他跟前，蓝分泉看小公子眼睛红通通却还故作镇定强忍着不哭的样子，心里闷得慌，便半跪了下来，轻轻搭着小公子手，两人对视无言。

“蓝哥哥。”侣雀还是开口道。

“我在。”蓝分泉也还是像以往一样回答他。一切还是没有变，但一切也都变了。

“来这里。”侣雀拉着蓝分泉来到偏僻处，“呐，送你这个。”侣雀偷偷塞了个小东西进蓝分泉衣袖里。蓝分泉仔细一看，居然是金羽！顿时被吓到说不出话来。这金羽绝非一般之物，什么神鸟下凡，孔雀化身的传说不知道有多少，老爷还专门令人打了件用孔雀尾羽编织而成的披风，尾处留孔用以佩挂九尾金羽，走时叮铃作响，翠羽金尾，把小公子衬得真真是个小神仙下凡。这等宝物小公子要给他？

“小公子！”蓝分泉低声唤道，忙推拒着，“小公子，这等宝物怎可被我这等人沾惹了去？再者这九尾差一尾像什么样？快收好，别胡闹了。”

“蓝哥哥，蓝哥哥…”侣雀不停挡住蓝分泉想还回金羽的手，“哥哥！听我说呀！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你是我的？”

“是，可……”

“既然你是我的，那金羽也是我的，我把我的东西给我的人，那是不是还是我的？”侣雀说得飞快，蓝分泉一时被绕了进去：“那九尾…”

“我再偷偷叫人打一尾就好了。”

“这……”蓝分泉还有些犹豫。

“不许说这的那的，我…我可把我最好的东西给你了，你…你不许忘了我！”侣雀眼又红了，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蓝分泉看。

蓝分泉立刻投降了，心软了一大片，再次蹲跪下来：“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小公子，我会一直在院墙外守护你，守着你长大，守着你成家，再守着你孩子长大，好不好？”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侣雀想到这，眼泪瞬间崩不住了，揪住蓝分泉衣角摇着不肯松手。

“会的会的。”蓝分泉轻轻给小公子抹泪，又逗他：“等你开始打理府上的事时，再把我叫回来。”

“啊～那还要好久……”侣雀刚被哄好又要哭。

“别哭别哭…”蓝分泉又手忙脚乱哄他。

……

“小公子！快来拜见夫子。”负责教习的章嬷嬷在远处催促着。纵千不舍万不舍，离别的时候还是到了。

“去吧，小公子。”蓝分泉最后给侣雀理了理衣服，温柔道。

“嗯……”侣雀一步三回头，蓝分泉向他摆摆手，侣雀最后还是扭头走了。蓝分泉望着小公子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的一块，塌了……恍惚了半晌，还是挣扎着起了身，自嘲地笑了笑，握紧手中还残留着温度的金羽，朝反方向走去……

这一别，便是七年。期间喜鹊去了洗房，红鸠留在花园修剪花草，画眉在大厨房打杂，而蓝分泉又做回了守门护卫，不过守得是庙堂，平日倒也清净，只是难见小公子了，只有夫人会定期前来烧香跪拜。

那天守卫们按日子开了庙堂的门，夫人却没有来，来得是夫人的大丫鬟芷兰。“怎么了姐姐？夫人可是有事？”有守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