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回（三）（2 / 2）

刚到自己的大帐门口，将那烟屁股在脚底下踩灭。一抬头，就看到孙秘书遥遥地走过来。

自去年开始，启军中明争暗斗的两派终于分了家。

公然支持齐天的一派，掌握了绝对优势。少数遵循齐振宗遗命拥护齐渊的，现在都成了众矢之的。

作为拥护齐渊，并且在军中反抗的最厉害的那一个，如今的孙秘书不仅完全洗脱了他骞军间谍的罪名，还还据理力争誓死保住了齐渊在启军中的军事地位。虽然最后齐渊依旧被流放到了前线，但也不至于齐振宗一死，齐渊就完全势单力孤。

而且，前线是最锻炼人，也是最能与将士们携手共进，同仇敌忾的。当年齐征还在世的时候，不也是自刀枪剑戟中，才拼搏出属于他的那一番辉煌？

孙秘书抱着一沓文件，被齐渊邀请进了大帐。

他将那手中的文件放在那帐中简易的书桌，回过头对齐渊道：“齐少，这是近两日民间的情报，虽不是每一个都很有用，但都看一遍总不会错。”

孙秘书还保持着从前对齐渊的称呼，叫齐渊“齐少”，而不是其他。不仅是他，军中大部分人也是如此。

从前的时候，齐渊便很不喜欢这个称呼，现在齐振宗死了，他来到前线，更是讨厌起来。

但他总不能去强求别人，所以他在这一声声“齐少”的鞭策中，每日煎熬，不上不下，急于摆脱。

他答应了孙秘书一声，随即也走过来，拿起几张纸，坐在椅子上随意地翻看起来。

帐中电灯昏暗，仅有的一个小火炉，难得的一点热量，似乎能够隔绝外面的严寒。

齐渊没看几下，他就有些昏昏沉沉了。

这些时候，因为要在骞军的铁蹄下想方设法守住立椿县城，齐渊已经连续一个多礼拜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了。

想当年骞军内部内斗严重，明明实力雄厚，却在启骞之战中被启军打得落花流水。联想到启骞如今的境况，不知不觉，启军竟是在走骞军从前的老路。

这让看在眼中的孙秘书，一阵唏嘘。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抽出齐渊手中的文件纸。催促齐渊道：“齐少，不早了，你早些洗漱休息，我这就走了。”

齐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抬起手捏了捏自己有些疼痛的眉头。

见到孙秘书就要掀帘出帐篷了，他突然叫住了孙秘书：“孙叔，我听说南方中央政府这些时候有意拉拢骞军，这是真是假？”

孙秘书如今已经不再反对齐渊叫他孙叔了。

闻言，他那掀帘子的手一顿，扭过头来看向齐渊。

想当年启军督军齐振宗亲自南下商讨与中央政府的合作事宜，谁知中途生变功亏一篑。不想不过是两年，那中央政府就开始要弃启军于不顾。

孙秘书紧缩的眉头告诉了齐渊答案。

齐渊从裤口袋中又摸出一根烟，点燃之后吐出一口烟圈，他在一片茫茫白雾中开口。

“齐天那边呢？他就没有一点对策，一点行动？”

孙秘书的脸色也凝重下来：“我现在就修书给王参谋长。”

齐渊了然地摆了摆手，又深深地抽了一口烟气。

喷云吐雾中，他已然走到德律风旁边拿起话筒。

“我亲自打电话，给齐天！”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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