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晓(一)(1 / 2)
夏季有些潮湿的夜,睡在任何地方都是让人难耐异常的。
齐渊翻了个身,便从睡梦中醒来。昏沉中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就连那心性,也好似变得狂躁非常了。
这时候的天气,已值六月下旬。热烘烘的空气,像是蒸汽机里腾出的沸浪,吹在身上脸上,汗津津的濡湿一大片皮肤。
实在有些口渴难耐了,齐渊这才翻身下床,趿了双拖鞋出了卧房去客厅里找水喝。
他其实完全可以唤了屋中随侍的下人来为他服务,但兴许是这些年在国外呆得长久,自力更生惯了,对于本国这些年依旧时兴的套套,他倒是很不以为意。总以为就算是下人也存了诸多的人权,所以很多时候,若不是自己分不开身,他绝不喜欢让这些可怜的下人就那一丁点小事为自己忙碌。
喝罢水,待喉间干涸的灼热感略去,齐渊便提了脚往卧房而去了。然而没走几步,却听得对过的客房中竟在这时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
“……啊……呜呜……”细碎的令人脸红心跳的轻吟,带着如有若无的啜泣。似难耐似享受。酥酥麻麻的,如无数蚂蚁啃噬在心扉。他的心一滞,随即想到那客房中正住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十七岁幼弟。遂提了脚步冲过去一脚破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污人眼目的画面。那白日还缠着他玩耍的幼弟齐天如今正被一个陌生男子压在身下。那男子恣意地在齐天身上驰骋,虽见齐天一副惨兮兮求饶的模样,却还是毫不怜香惜玉。
齐渊愣在那里,好半晌,待意识到发生了何事时。只感到一阵愤懑与怒火直往头顶上冲。
“妈的!”他骂出这一句脏话,不留情面地抬起手直取那陌生男子面门。那男子似乎早知他会有所动,侧身避过,站起身子退到了床脚,勾着嘴角调笑地瞅他。
那陌生的男子与自己大致相同的年纪,穿着一件白得扎眼的衬衣,露出大半粹白胸膛。**著着一条褐色的军裤,配着一双切到膝盖的筒靴。被台灯昏黄灯光勾勒出的精致的脸上,那分明端正的五官有如刀刻。如今虽是笑着的,然那一双邪气的眼中淌出的冷漠,却如同千年寒冰似的,是一片决绝的凛冽。
齐渊方才大致看他时,便觉他浑身透着一股子邪气。现在借着月光正经细看,但见他年轻的脸上那股子邪气更甚。无来由的就是一阵气恼,下意识便去摸平日中配在腰间的配枪。谁知枪没摸到,双手却被那男子反剪起来。
“放手……”一个“手”字还没有脱口,嘴却被人先发制人捂了起来。而那陌生男子的脸就在咫尺,哂笑着望他。
鼻端,好似还残存着这男子方才与自己幼弟欢^爱过的气息。一浪一浪的,像是狠戾的耳光,掴在他的脸上。让他的心口,骤然是一阵刺剌剌的疼。而那男子却是浑然未觉的,他从他的身后探出头来。仿佛没有鼻息似的,将冰凉的手卡在他的下巴肆意摩挲。
“去死!”齐渊咬牙道。他感到那男子冰凉的指尖像是一根毒针一样钉在了自己的下巴,完全没有回旋余地的,就要将他逼入绝境。
他愤怒极了。拼着一身气力,反身就要与那男子斗在一起。
那男子没想到这看似白净书生一般的男子竟会这般骁勇,愣了一愣,这才微笑着放开手去。齐渊得了个空当,对着那男子的下巴,反手就是一拳。
齐渊真是气急了。虽说自己打了他一拳泄愤,但心中燃烧着的愤怒却丝毫不去。举起手要打第二拳的时候,那男子终于有反应似的一把将他甩在了地上。
“砰!”巨响过后,骤然就感到脑后一阵发热。他也来不及去细想后脑勺是否已经流血,借着一腔愤怒,就要向那小山似的男人扑去。
那男子似乎本就觉得齐渊有些不自量力,不慌不忙,只是侧身躲过。
齐渊因方才那一摔,本就有些晕眩,如今突然扑空,更是稳不住身形,直直地就栽倒在地上。
这样一下子,便有些力不从心了。心中的怒火,更是如同猛涨的潮水一般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