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屋中坐定，我亲手给朱老头倒了茶，规规矩矩摆到面前，老头受了，喝了一口，然后起来颤颤巍巍跪下磕头，我也受了。

方才外面众目睽睽，不受礼是天子尊师，现下却是臣子跪新君，我虽然有点不习惯，但还是硬坐着没动。

“老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朱老师傅请起。”

连喜上前扶了他起来坐下，他客客气气道：“多谢公公。”

连喜赶紧道：“您折煞，奴婢担不起。”

老头慢条斯理：“公公伴在陛下左右，今时不同往日，担的起。”

连喜：“这如何使得，奴婢....”

我咳嗽一声，这两人悠的闭了嘴，该坐的坐下，该站的站好。

我说：“过去是朕顽劣，对夫子多有不敬，您多担待。”

朱老头又要站起来，我抢先一步伸手制止，“夫子刚才也说了，今时不同往日，朕也不是完全不晓事之人。过去再如何胡闹，皆因父兄健在，有所依仗。如今物是人非，天叫朕坐了这张龙椅，那也不得不收收性子。”

老头这才抬眼看我，还是那副迷迷瞪瞪的样子，开口道：“陛下明敏，老臣感佩。先帝泉下有知，必是欣慰非常。”

我俩对视，皆看出对方眼中敷衍之意。

这老头，还记仇。

算了，打什么感情牌。

我直截了当：“朕有意为先帝告天，亦要为兄长国丧，想请夫子捉笔，替朕写一篇檄文。”

老头眯着眼似酝酿一番，“国丧不作悼文，却作檄文，老臣敢问陛下，此为何故？”

“为戎狄故。”

“那老臣斗胆再问陛下，古来征讨之，则檄文传以郡县。天子继，非但不大赦天下，反而要大动干戈，此，与古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