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往小凉殿的路上我是做好了被打断腿的准备,没准还要吊一吊。
所以我自个一到门口就先跪下,好让我爹一会出来踹我的时候顺腿。
然而出来的不是他,是大太监李长宿。
他说陛下唤您进去呢,快起来吧,别耽搁。
我觉得新奇,独苗子是不一样,打起来也要先考量考量了。
我就站起来,跟着李长宿进去。
我一边走还一边问他:“我爹说了要打死我之类的话了么?”
李长宿弓着腰,“殿下,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实话。
我以为想过几乎所有的场景,我爹暴跳如雷,用鞭子抽我,把我扔给玄机府,或者怀柔一点,先拿连喜开刀,把东宫杀个干净;又或者干脆杀了我,然后宣布从今天起他要再生几个儿子。
所以当看见辰平守在床前抹眼泪,我爹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不太能反应过来。
我一把扯住李长宿,一开口不知怎么就带上了哭腔,又觉着点难以解释的滑稽,“这怎么回事儿?我爹难道还真是要气死了不成?”
辰平原本跪坐着,如今猛的直起来,一只手举起来遥遥戳着我的鼻子,“刘恪!你个祸害!成日里的不学好,尽给自家人添堵!”
她要还能这么骂,我心里忽然就好受了多了。
果然,我爹吊起一只胳膊有气无力那么一晃,“都出去吧。”
李长宿就往后退,辰平瞪我一眼又坐了回去。
我爹疲惫的嗓音说:“姑娘,你也出去。”
辰平脸上一垮,提起裙摆就爬起来,经过身边毫不掩饰的踩了我一脚。
我心虚着,不敢还脚,期期艾艾目送她出去,看她气急败坏临出门还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说你仔细门槛子....
然后我爹仰面躺着哼了一声,要多精怪有多精怪。
他说:“辰平要是小子,我现在就把你这小畜生撵到南边去挖矿。”
我低眉顺眼站在他床头,也没敢太近,也没敢搭话。
他又说:“我也不问你干什么去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在谁家门口看见的燕屏江。”
我是在谁家门口.....
“他说不敢造太子的谣,自请下狱,我就准了。”
得,我说怎么连喜的屁股还没给打开花,原来在这等呢。
我只能赖皮,我说我没看见过什么燕屏江。
我爹连眼睛都没睁开,就那么四平八稳的躺着,“这天下迟早是你的,你要杀谁那随你高兴,可你要救谁,就是你的本事了。”
我就跪下了,这明摆着是燕屏江这死狐狸摆了我一道。他不敢得罪太妃,往大牢里一猫,等我自个儿扛下来他再想法子出来,好得很。
我大可以撒泼,痛骂燕屏江诬赖,我哪也没去,就在临泉宫树上睡了一觉。
我就是这么准备的,来没来得及往地上躺,我爹就说:“是许家,还是席家。”
我大惊,“关许家什么事?”
我爹提高嗓门,“我说关他的事,你敢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