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牛做马(1 / 2)
北镇抚司一处偏僻的院落里,安宁被郁弗离丢进一间小厨房,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安定捂着被摔疼的腚,恶狠狠地瞪着郁弗离吼道。
郁弗离揶揄道:“郡主粉身碎骨都不怕,这点小痛想必算不得什么。”
“你!”安宁话还没说完,就见郁弗离抓起一旁的一袋面粉,朝自己怀里一扔。随即,从他自己的怀中掏出火折子,走到灶台处,蹲下身,抓了一把木屑和枯树叶点燃,见火苗越来越大,才将一旁地上的木柴往里扔,最后又拿起灶旁的蒲扇,扇了一会,木柴被火舌包裹,火算是起好了。
郁弗离起身走了过来,伸手将安宁往灶旁一推,命令道:“去,烧饭去!”
“你!我…”安宁气急,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没蹦出一个屁来。
这大爷的态度真是……
郁弗离见状,眉头一挑道:“不是要做牛做马报恩吗?做个饭都不会?”
“谁不会了!报就报!”安宁向灶台走去,撇撇嘴道。
“我先忙,你自己玩吧。”说着,郁弗离转身就走,安宁暗戳戳朝郁弗离的背后做了个鬼脸。对方像是有所感应,刚好转过头来,笑道:“郡主可别把厨房烧了。”
“郁大人!放!心!”安宁忍着生吞了郁弗离的心,扯出一个笑,回道。
等人走远,安宁看着空无一人的厨房,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面粉袋,有点一筹莫展。自己不会烧饭菜,只会做些小点心,不烧饭菜可能会被笑,可是烧饭菜八成是做不好的,稳妥起见,就做个糕点全席好了。
有了主意后,安宁撸起袖子,在肩膀处打了个结,拿起灶上的水瓢,从一旁的水缸里,勺了几瓢水,倒入锅中,放入蒸笼。随后,拿起一个大碗,倒入些许面粉,又倒了些水,搅拌均匀后,打了个鸡蛋,加了些白糖,又倒了些牛奶,再次搅拌均匀。最后翻找出些个头小的碗,将和好的面粉倒入一个个小碗中,撒上芝麻,再一碗碗放入蒸笼里,碗糕就做好了。
安宁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院子里,看到院子角落的玫瑰花开得正艳,摘了一朵,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跑回厨房。她小心翼翼地将花瓣一瓣一瓣洗净,取了一些捣碎成汁,加入白糖,再倒入和好的面粉里,随后倒入一个个小碗里,再取些完整的花瓣,缀在上面,又撒上白糖,盖好蒸笼。
安宁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累得拉过脚边的矮凳,坐了下来。又随手往火光里,添了一把柴火,然后双手托腮,愣愣出神,陷入了回忆。
她和衡阳王世子楚宵本是青梅竹马,怎知一场出征归来,曾经的海誓山盟,竟成了揉进心头的碎渣,绞得日日生疼。那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依稀还萦绕在耳畔,可如今......
夜色越来越深,另一头的郁弗离正站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
昏暗的烛光中,有一黑衣人,被绑在架子上,浑身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一只老鼠从他脚边爬过,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一锦衣卫躬身道:“大人,对安宁郡主出手的黑衣人有线索了,来自临安国。属下不明白,安宁郡主她...”男子欲言又止道。
“但说无妨。”郁弗离望着跳动的烛火,淡淡出声道。
“安宁郡主是皇城出了名的草包郡主,也不曾出过皇城,怎会招来他国的刺杀?”男子挠了挠头,不解道。
“宁星,你觉得她死了,谁会受益?”郁弗离眸色深沉了下去,朝跳动的烛火伸出手,拨弄了几下,墙壁上的倒影也跟着晃了晃。
“衡阳王世子?”被唤作宁星的锦衣卫想了想,又道:“不对,衡阳王世子明明有了心爱之人,还不愿退婚,硬是要娶安宁郡主为侧妃,说明他很在乎和安宁郡主的婚事,想来是为了得到安宁郡主外公家的势力支持。那么,他绝不会杀了安宁郡主。”
“恩,继续。”郁弗离淡淡道。
“怎么看,最受益的都是衡阳王世子要娶的那平民女子,安宁郡主死了,就没人可以威胁她的地位了。”宁星眉头紧锁道:“可是,她一个平民女子,怎么能派出这么多临安国的高手,刺杀安宁郡主呢?”
郁弗离闻言,冷笑道:“是不是平民,难说呢。看来,这趟浑水,越来越有意思了。”说着,郁弗离就往外走。
宁星追了出来喊道:“大人,这人怎么处置。”
郁弗离背着光道:“没用了。”
待郁弗离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本想先去沐浴换一身衣服,再去找安宁。怎知,一阵甜香飘来,他就顺着味,来到了小厨房,就看到安宁露着两条胳膊,眸色深了深,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安宁双手各拿了一块布,想将蒸笼抱出来,结果闻到一股血腥味,心下一惊,一个不稳,连人带蒸笼差点翻了。
一双手突然从身后伸出,安宁感到自己的后背靠在了一个人的胸膛上,蒸笼被稳稳当当放在了一旁,就听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郡主打算烫死自己?”
“什么呀!这次我真不是想寻死,蒸了这么久,我就算要死,至少先吃上几口啊。”安宁红着脸退开,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
郁弗离随即一愣,笑出声:“有道理。”
“本来就是!你快来尝尝。”安宁说着,拿起布,贴着蒸笼的盖子,掀了起来。一时之间,香飘四溢,郁弗离感到有些意外。锦衣卫收集的情报里,这个郡主娇生惯养,连四书五经都不爱读,虽知道她会做糕点,却不曾想这手艺还不错。